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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人家才沒有亂講。」林春美微慍地捏了下他的手臂。「人家都跟你看過電影、吃過飯了,當然是你的女朋友。」

  「喉~~」同桌的人開始挪揄地拉長尾音竊笑,搞得不明究理的其他人也跟著盲從地「喉~~」聲不斷,更是讓阿克如坐針氈。

  「看來大家的好事都近了,我真為你們感到高興。」不知是真的高興還是感歎,龍毅微歎口氣,仰頭又是一杯。「來,乾杯!」

  在一片吵雜的敬酒聲中,阿南帶著一個身著粉藍色洋裝的女孩上了樓,那女孩在他背後略微瑟縮,讓大家看不清她的長相。

  「啊,阿南肥來了。」操著不標準的臺灣國語,阿克正巧看到阿南的身影,隨即大叫起來。

  「來啊,阿南。」龍毅旋過身喚道。「帶你女朋友讓大家認識認識嘛!」

  阿南苦笑地扯了扯女孩的手,只見女孩由阿南身後露出臉,怯怯地喊道:「毅哥,是我啦。」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尤其是陶筱筠,心中的滋味可謂是打翻了調味料,五味雜陳。

  「原來是你啊。」龍毅爽朗大笑,很快就接受齊岱紗的出現。「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阿南沒好好把你送回家,把你拐去人煙稀少的地方約會了後?」

  阿南的眼皮跳了下,忙不迭地否認。「我有好好送她回家哦,是……」他頓住了,因為身後的齊岱紗不好意思地扯著他的手,阻止他繼續往下說。

  所有的人都為阿南的際遇感到驚訝和興奮,沒有人注意到齊岱紗小女人般的小動作,但陶筱筠卻注意到了,心湖頓時波濤洶湧、再難平靜。

  突然之間,她好佩服齊岱紗能大方地承認自己的感情,不管是之前對龍毅或是現在對阿南,至少她選擇了她想要的,而不是像她,只能怯懦地在原地踏步……

  她決定了!

  既然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麼,她不要再這麼混沌不明、痛苦下去了。

  不管龍毅對她有沒有感覺,等一下她要藉著大家的助力和烘托出來的歡樂氣氛把他灌醉,然後不遺餘力地把他「拆吃下腹」!

  第六章

  本來幾杯生啤酒並不足以灌倒龍毅,但所有員工一人至少敬他一杯,那數量可就驚人了,更別提後來那些男人喝得不過癮,又開了參茸酒混著喝,酒量通四海的龍毅終究敵不過「人海戰術」的敬酒方式,不到十點就被擺平了。

  「我……沒醉,南……阿克,再乾……」直到坐上計程車,他還滿口囈語,以為仍在海產店裡跟同事拚酒。

  「小姐,你男朋友喝得很醉哦,他會不會吐在我車上啊?」計程車運將直皺眉,很擔心他將車子吐得滿車酒味。

  「下會啦,運將大哥,他的酒品還不錯,我從來沒見過他喝醉之後嘔吐。」八年來不曾,這次應該也會……照舊才是;陶筱筠忙著安撫司機的情緒和龍毅的不適。

  「是喔?最好是不要啦,要不然車子洗起來很麻煩ㄋㄟ。」雖說有她的保證,

  運將還是免不了一陣嘮叨。

  「我知道了,麻煩你專心開車。」萬一他真的吐了,也只有多貼點車錢給人家,不然還能怎麼辦呢?

  待計程車開回龍毅的住處,陶筱筠婉拒運將的幫忙,吃力地將他扶進電梯、進屋,直到他癱平在那張大床上,她也早已喘得像條牛似的。

  褪去他的鞋襪,匆匆擰條毛巾將他略作擦洗,她先回房沖個澡,隨後又踱回他房裡看顧他。

  坐在床沿看著他的醉態,陶筱筠是既好笑又無奈。

  真糟糕啊!原本想灌醉他好表態,沒想到他醉是醉了,卻醉得太過厲害;現在搞不好找來一堆上空女郎在他房裡大跳豔舞,他都不見得能享受那場盛宴。

  怎麼辦呢?再找下一次機會?那不知道還得等多久?說不定等到他遇上心儀的女子,甚至成家立業,她都等不到下一次機會——

  「唔……誰打我?」迷迷糊糊地將手舉至額頭按壓,龍毅似醉似醒地沙啞低語。「我的頭好暈……」他慢慢睜開眼,發現陶筱筠就坐在自己身邊。「筱筠?你怎麼、哭了?」

  怔忡了下,她忙拭去頰邊的淚;或許是喝了點酒,情緒太過放鬆,以至於自己失控了都不曉得。

  「沒、沒有啊,你喝多了,所以作噩夢。」把被子拉好蓋到他身上,她顯得有絲驚慌。「來,被子蓋好,睡一下就沒事了。」不行,她這個樣子怎能向他表白?

  還是……

  「筱筠?」直覺反應,他拉住她急欲逃離的手。

  他的頭好暈,真的好像在作夢似的,可是這夢……又顯得太過真實。

  他甩甩頭,卻只讓頭暈加劇,半點幫助都沒有。「你說我在作夢?你在我的夢裡?」

  「嗯。」微微松了口氣,她知道他並沒有完全清醒。「在你的夢裡。快睡吧,別再作夢嘍!」她佯裝輕鬆地撫過他的頰,輕聲安撫道。

  「在我的夢裡?」他茫然地眯起眼,凝著她的秀顏略顯懷疑。「那你為什麼在我的夢裡哭呢?」這代表什麼意思?他又是怎麼把她惹哭了呢?他竟一點印象都沒有!

  陶筱筠暗抽口氣,沒想到他在這種時刻還能如此精明。「夢、夢嘛,作夢……作夢往往沒有什麼道理。」

  龍毅盤坐而起,頭痛因動作而更甚,也讓他的眉心蹙得更緊。「不對,你剛剛說……我作的是噩夢?」他很少懷疑她話裡的真實性,但這次,他是真的懷疑。

  「不然呢?」她扭動手腕,企圖掙脫他的箝制,更怕酒精的力量不能控制他太久,畢竟他平日有小酌的習慣。

  「不是噩夢。」他陡地微一施力,令她毫無防備地跌進他懷裡,猛地驚喘一聲。「你怎麼可能存在我的噩夢裡呢?你只能存在我的好夢裡。」

  她不敢或動地靠著他的胸膛,因他的話語而漾起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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