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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如果你不再打藍嵐的主意,媽地下有知,或許不會那麼恨你。」

  隔日一早,先送藍嵐回到公寓,白淳士才返家準備工作。

  在客廳裡看了好一會兒報紙,腦子裡思索著一整天的工作進度,這時,才發現白樂美姍姍歸來。

  「姊?你昨晚沒回來?」他竟然完全沒有發現!

  「藍嵐呢?」白樂美不答反問,越過他的肩頭看向屋內。

  「你怎麼知道她有來?」白淳士心下一驚,丟下報紙跳了起來;他從不知道自己的姊姊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她的個性那麼衝動,跟我年輕時多像啊!」白樂美抿唇輕笑,對藍嵐的欣賞不言而喻。「我只需要用自己的行為模式想想就猜得到了。」

  「喔。」是嗎?他在脫離了白樂美的掌控之後,難道不知不覺又落入一個相似的窠臼而不自知?對象竟然還是藍嵐?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她很生氣吧?」白樂美還算准了她會來興師問罪呢!

  「你……你是故意出門的?」原來連藍嵐的情緒反應都在白樂美的「控管」之下,好個白樂美!實在太厲害了!

  「為我這呆頭鵝弟弟製造機會啊!」愉悅地放下皮包,由裡面拿出一罐牛奶, 優雅地打開開口啜飲。「怎麼樣?有沒有進展?」

  「呃……」白淳士臊紅了臉,仿佛回到青少年時代,面對異性時的局促。

  即使是姊弟,再怎麼說也是異性,他很難在姊姊面前談論床笫的親昵事。

  「瞧你,不知道寫過多少煽情的劇本,怎麼面對自己的事就變得那麼害臊?」她難得地打趣。

  「什麼煽情?那是藝術。」無法忍受自己的作品跟「A」這個英文字母並列,他馬上加以澄清。

  「是是是,反正你們都自認為是搞藝術的藝術家。」白樂美大翻白眼。天曉得情色與藝術僅僅一線之隔,端看欣賞者用何種角度來思考。

  她就常搞不懂,以自己尚稱嚴謹的個性,怎會每每與這些搞藝術、浪漫得不可救藥的人「掛勾」在一起?弟弟是這樣,老公也是這樣,真不曉得當初怎麼會點頭答應下嫁?

  「你還不打算跟姊夫聯絡?」他是不清楚,這次姊夫做了什麼事讓姊這麼生氣,不過以姊夫寵愛姊姊的方式,他很難說服自己,老姊是吃虧的一方。

  「他還會不知道我在哪裡嗎?」除了自己家裡,就是弟弟這裡,她又不是狡兔。

  「所以?」他怎麼有種上當的錯覺? 「所以除非你安定下來,不然我就在這裡長住。」白樂美打個呵欠,在外頭的小旅館窩了一夜,腰酸背又痛,不補補眠是不行了。「我去睡覺了,晚安。」

  白淳士愣愣地看她走上樓,精明的腦袋竟有點轉不過來。

  晚安?她說晚安?在早上十點、日頭赤豔的時間?

  完了!大概是天氣太熱,每個人的行為都不正常地脫軌了……

  第八章

  「歐尹瀚先生,請問你是否決定與舊東家績約?」

  「歐尹瀚先生,聽說『新藝』有意挖角,不知你的意願如何?」

  「歐尹瀚先生,你是否會考慮與你父親的『星潮經紀』簽約?你父親對你此次選擇東家的決議有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對不起,請讓讓。」與電視臺的警衛合力推開多如螻蟻的記者,藍嵐盡責地護著歐尹瀚坐上座車,才汗如雨下地轉身面對記者群。「對不起,歐先生目前還未作任何決定,請各位記者先生小姐靜待後續發展,目前歐先生不便發表任何意見。」

  「藍小姐,外傳你和歐先生的『交情匪淺』,不知你作何評論?」

  「在這次的挖角風波裡,藍小姐是否佔有決定性影響的關鍵?」

  「藍小姐是屬意哪家經紀公司呢?」

  一見問不到主角,問問舉足輕重的配角也是不無小補,多少能挖點新聞好寫,這就是臺灣的記者文化。

  「對不起,對不起……」藍嵐僵著笑,連聲道歉之後,以落荒而逃之姿竄進車內,直至車輛前行擺脫記者群後,才大大地松了口氣。

  「不賴哦,越來越有宣傳的架式了。」歐尹瀚咧開好看的嘴角輕笑,帶點明顯的揶揄。「逃得倒挺快。」

  「還說!」藍嵐扯扯被拉縐的衣擺,不悅地咕噥著。「也不曉得是誰的名氣這麼大,不過是換約的問題,就能搞得大家雞飛狗跳、群魔亂飛。」

  歐尹瀚輕哼了聲,過了好半晌突然開口。「藍嵐,我想公開小逸的事。」

  「什麼?」藍嵐瞠大雙眼,顯然被他的說辭嚇住了。「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候?」

  歐尹瀚被她逗笑了。「嗯,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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