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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這實在不像是『可可夫人』會說的話。」他還是笑,笑意更濃。

  「別老是拿我的工作開玩笑!」她羞惱地拍了下他的腿,力道不大。

  「沒有,我很尊重你的工作。」他馬上澄清。「而且你最近打我的力氣變小了,是不是故意手下留情?」以往是卯起來用力打,現在好多了,打情罵俏。

  「滿嘴胡說八道!」她反駁,說服力卻很薄弱。

  「你不就愛我的胡說八道?」聞嗅她馨香的頸窩,襯著美麗的月色,他意亂情迷。

  「再亂講就不理你了!」她懊惱地低吟了聲,心跳不斷加快。

  在她頸邊偷到一個吻,他沙啞地提議。「回家好不好?」

  「哪裡?」她裝傻。

  「你說呢?」他又笑了,性感且慵懶的笑聲。「你家還是我家,隨你愛去哪一邊都好。」反正只隔了一條防火巷,意義不大。

  「你回你家,我回我家。」她低著頭,小聲地應允著。

  「口是心非的小妖女。」

  封住她愛說反話的小嘴,美麗的月色映照出頭頸交纏的愛侶,一顆唯美浪漫的心形剪影——

  有時候,順遂的日子只是表面;因為人生裡充滿了不可預期的意外,而當那萬分之一的意料之外發生時,往往令人難以招架。

  合上手提電腦,單可人長長地吐了口氣,臉色有點蒼白。

  信處理完了?」褚擎宇正在看電視,聽到她長籲短歎,回頭看了她一眼。

  還沒。」她抹了抹臉,再歎一口。

  怎麼了?不舒服麼?」他起身走到她身後,雙手擱上她的肩。

  最近她的精神顯得不濟,或許是一根蠟燭兩頭燒,一方面得處理她自己的工作,另一方面又得跟著他到「魅惑」裡東奔西跑,身體恐怕因此吃不消。

  「不知道,我只是……有點暈。」不知怎的,最近極容易感到昏眩,而且變得嗜睡,是往日不曾出現的現象。

  「頭暈?」是偏頭痛麼?聽說這種毛病最常發生在用腦過度的人身上。「要不要我幫你揉揉?」修長的指搭上她的太陽穴,輕緩地揉壓。

  「嗯……」她閉上眼,全身放軟享受他溫柔的服務。「我本來想吃顆藥就好了。」

  「不准亂吃藥!」成藥是很方便,但它的藥效卻很難控制;或許它真有殺死病菌的可能,但也極容易殺掉體內的益菌,反而讓抵抗力變得更差。

  「我上次感冒,你還不是買成藥給我吃?」哪有人一件事兩種標準?根本擺明瞭欺負她嘛!

  「此一時彼一時。」壓過太陽穴,連帶地按壓她藏在發心裡的穴道,讓她舒服地把頭後仰,抵靠在他的小腹上。「那時候你對我根本不理不睬,我要是不買成藥,難不成扛你去醫院?」以她那時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情況之下,就算是為她好,扛她去醫院,說不定她還會報警抓他,那多划不來?

  她聽著聽著笑了出來。「好奇怪。」

  「什麼地方奇怪?」見她眉頭逐漸鬆開,原本揉壓的手改為把玩她細長的髮絲。

  「以前我們的關係那麼糟,現在竟然會變成這樣,難道還不夠奇怪?」人家不是說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我們以前之所以那麼糟,你要負絕大多數的責任。」他也笑了,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耐心。

  「是啦是啦,什麼都是我的錯。」這個男人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那麼久以前的事還計較,超會記仇的,真受不了!「懶得理你,我要進去休息一下。」

  「無所謂,要不要我陪你?」他笑著提議。

  「不必!」她翻翻白眼,準備起身回房。「你只會鬧我而已,我自己去。」

  不料才剛站起來,腦裡陡地一陣暈眩襲來,她急忙扶住桌緣,穩住晃動的身體。

  「怎麼搞的?還暈麼?」褚擎宇立刻穩住她的腰,感覺她真的不太對勁。

  「嗯。」她甩甩頭,卻越甩越暈。

  「怎會暈得這麼厲害?」他蹙起眉心,拉著她去拿外套。「走。」

  「去哪?」她想休息,或許睡一下就好了。

  「當然去醫院!」

  原以為是腦子有什麼毛病,還是裡頭長了什麼髒東西,沒想到是肚子裡長了東西——一塊肉,也就是一個不知什麼時候「中鏢」的小生命。

  單可人恍惚的神智一直停留在醫生宣佈「喜訊」的當口,褚擎宇跟地說了什麼、拉著她做了什麼,她一律主動忽略,直到回到家裡,她還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以後晚上你就別再到店裡去了,睡眠不足對孩子不好。」褚擎宇的震驚不亞於她,但他顯得鎮定許多,甚至隱隱有絲得意。 所謂哥倆好,一對寶。他和賀蘭平的感情跟兄弟差不多,眼見賀蘭和紀綠緹的婚期日漸逼近,他還在想,何時才可以跟單可人定下婚姻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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