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子澄 > 不要愛上我 >


  誰這時候會來按人電鈴?要不是修養太好,他真想問候對方祖宗十八代!

  「靖哥~~」拖長的尾音讓皇甫靖一陣顫慄,不妙的預感直竄全身每一個毛細孔。「是我,靜美,麻煩幫我開個門。」

  靜美?江靜美?!皇甫靖捧著臉,差點沒像世界名畫「呐喊」那般驚叫出聲!

  「靜美,你、這麼早、來做什麼?」他都忍不住結巴了。

  「我來幫你打掃啊,靖哥,你快開門嘛?」江靜美嗲著聲,緊貼著公寓門邊,躲避高張的豔陽。真是的,才八點而已,太陽就這麼大,可別壞了她用心美白的嫩膚呢!

  「可是我……我才剛起床,不方便……」完了完了,他要怎麼樣才能讓她心甘情願的回去?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汗衫,他都快哭了。

  「不會啦靖哥,我跟乾媽說好了,今天會來幫你整理家務,你快點開門好嗎?」江靜美不厭其煩的催促道。

  啊?連老媽都搬出來了?

  天啊!誰可以幫他?誰可以……啊!對了!沛瑄!

  「你、你等等,我先刷牙洗臉再幫你開門。」他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般惶惶不安。

  「那你要快點喔,太陽好大呢!」江靜美埋怨道。

  丟下對講機話筒,他趕忙沖到房裡拿起手機,以最快的速度撥給柳沛瑄。

  「花蝴蝶,今天休假耶,你還想出門去哪拈花惹草啊?」柳沛瑄的聲音明顯帶著困意,沙啞且慵懶的在電話那頭響起。

  人家工作都有休假,她這是服務性質,當然也要有休息時間,沒想到他還七早八早將她挖起床,真沒道理!

  「我沒有要出門,是有人追到我家來了,現在就在我家樓下等我開門。」嗚……女人都好可怕喔!

  「在你家樓下?」這倒是讓柳沛瑄徹頭徹尾的清醒了。「喂喂喂,你這個人、怎麼隨隨便便就讓女人知道你家地址?」

  「吼!這個不一樣啦!」他哪有那麼「青菜」,又不是市場裡三把五十,他可是很有原則的好嗎?

  「好啊,那你說她到底哪裡不一樣?」哼!她以為他對女人全部一視同仁,原來還有個「例外」,她不問個清楚怎麼行?那女人的存在,對她而言是極嚴重的挑釁!

  「她是我媽的乾女兒。」一年前,母親周英英身體微恙,他請醫院幫他找個可以信賴的看護,結果院方找來江靜美,也不知怎麼討母親歡心,不過住院一個禮拜,竟將她收為乾女兒,令他頭痛不已。

  白癡都知道老媽在打什麼壞主意,她根本是想讓江靜美成為她的媳婦,所以三不五時便叫江靜美來為他這單身漢整理家務;一年來,他好運躲過好些回,每次都能利用工作找到合理的理由逃過,但這回顯然是躲不掉了,只得趕忙找她當救兵。

  「這樣喔~~」她將尾音拖得老長,心底微酸的躺回床上。「那你就順你媽媽的意,娶她不就好了嘛!」

  聽聽,這話多酸啊!比百分之百的純檸檬汁還酸~~

  「……沛瑄,你不會是在吃醋吧?」說不出的愉悅在胸口漾開,他咧開嘴笑,全然忘了還有個大麻煩在樓下等他開門。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

  「見鬼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吃醋了?」稍嫌高亢的聲調透著緊繃的羞意,他看不見的是她早已紅了俏顏。「臭皇甫靖,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感覺,我感覺到你在吃醋。」他清楚的表達他的感受。

  「我怎麼可能吃醋?」握緊手機,柳沛瑄有點惱羞成怒了。「你別忘了,是你自己要我別愛上你的喔,我怎麼還會笨到去犯這種錯?!」

  就像被破除了迷咒的童話,兩人同時為了這句話而靜默。

  柳沛瑄是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皇甫靖則是陷入沉思。

  她知道自己不討厭皇甫靖,甚至是喜歡他的,但他說的「不要愛上我」那句話讓她有所顧忌,只得時時刻刻用那句話來提醒自己,不能對他放太多感情。

  至於皇甫靖,他終於想起自己的確說過這句話,但現在……他竟有點期待與那句話相反的情景發生在他和她之間——這算不算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唉~~

  陡地,他家的電鈴又響了,他的心臟狠揪了下,很快便將冒出頭的矛盾丟到腦後。「沛瑄,好沛瑄,靜美又在催鈴了,你到底要不要來救我?」

  「喂,你幹麼那麼怕那女人?」她不禁覺得好笑。「就因為你不喜歡她?人的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嘛,試試看也沒損失,你幹麼避她如蛇蠍?」

  「嘿,這好像不是你這做人家女朋友的人該說的話吧?」他調侃道,突地再度聽見催魂的電鈴聲,他不禁軟聲哀求。「欸,你不會真那麼狠,不來救我吧?」

  拗不過他的要求,且深深被需要的虛榮感讓她享受極了,她誇張的歎了口氣。

  「好啦好啦!我換件衣服就出門了,等我喔,親、愛、的,來,告訴我地址。」

  「OK!抄好喔……」

  勤快的擦擦抹抹,江靜美在等待許久之後,終於如願以償的進到皇甫靖的住處,她邊工作邊心情愉快的哼著小曲。

  「靖哥啊,乾媽說你好久沒回家了,要你找個時間回家陪她吃頓飯。」見皇甫靖站在陽臺上看信件,她邊拖地邊向他提起。

  皇甫靖沒有回應,一雙眼直往樓下瞟去。

  這個沛瑄怎麼還沒到?在這之前,他還藉故躲到浴室去沖個涼,在裡頭待了好久,眼見再待下去恐怕靜美以為他在浴室裡昏倒,才不得下改躲到陽臺來,佯裝處理信件。

  天曉得這單薄的幾張紙能幹麼?除了一些銀行信用卡的賬單和廣告信函,他根本沒什麼重要文件,這行動僅能撐得了一時,撐不了一世哪!

  「靖哥?靖哥!」江靜美不知何時走到他身後,不由分說的伸手抽走他手上的信件。「在看什麼那麼認真?」

  「別亂動我的東西!」將被搶走的信件搶回來,他最討厭別人亂動他的東西。「你怎麼跑出來了?」

  「人家來看看你在做什麼嘛,那麼凶做什麼?」她跺了下腳,可委屈了。

  「靜美,別管我媽說了什麼,你好好一個女孩子,假日就該跟朋友出去玩的嘛,來我這裡做什麼?整理家務我也會做,不用麻煩你。」頭痛的撫著額,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她才會明白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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