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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沒事吧?」呃,相較之下,她的晚起比小蔡的「災況」明顯略輸一籌,當下她的聲音吞回肚裡,尷尬地輕問。

  『不知道!』小蔡情緒一時收不回來,口氣依舊嗆辣。『大概是高血壓還是中風了,躺在浴室裡動都不能動!』他連撥一一九都來不及,直接將人扛到醫院。

  那應該很嚴重吧?可由小蔡嘴裡說出來,怎麼好像小感冒似的不痛不癢?

  她抹掉嘴上的白沫,連忙向他保證。「那你好好照顧蔡伯伯,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你做得完嗎?今天?』昨晚大獅有打電話給他,突然問起陳子揚的事。打從那天和阿南談過之後,就再沒將這事放到心上,哪知大獅會突然問起,他還愣了好一會兒,才表示最近都沒聽到有關陳子揚的消息。

  大獅從不會為了雞毛蒜皮的事而大驚小怪,被他這麼一問,小蔡莫名地感到些許心理壓力,跟著慌了起來。

  再怎麼說,現在跟阿南搭檔的人是他耶!偏偏老爸又出事,不能陪著她做完最後的工作,萬一阿南出了什麼事,他不提頭去見大獅恐怕難以交代。

  「行了行了,剩粉刷牆面嘛!沒問題的!」她舉起手正欲往胸口拍,倏地想到他看不到,索性省了這道「自殘」的程序。

  掛了小蔡的電話,她匆匆忙忙背起工作包,性急的她等不及緩慢的公車到來,便攔了輛「小黃」直接前往王小慧的住處。

  沖~~

  「今天怎麼只有你一個人?」王小慧一見到她便問。

  「小蔡家裡有點事,所以今天他沒辦法來。」堆滿心虛的笑,傅雁南連忙解釋帶保證。「別擔心,我今天一定會完成所有的工作,不會耽誤到你的時間。」

  「唔。」王小慧輕吟了聲,沒再開口說話。

  將客廳的家具全覆上保護的塑膠布,以防粉刷時沾染上油漆,傅雁南戴起口罩,開始攪動油漆。「對了,好幾天沒陳子揚的消息了,你知道他到哪去了嗎?」

  由新聞裡得知,各方都找不到陳子揚的蹤跡,包括他的家人、同事和警方,當然還有死者家屬,他就好像從這個世界蒸發了似的,沒有人知道他到哪去了。

  王小慧站在窗邊,凝著窗外許久,才蹦出一句話——

  「你相信案子是他做的?」

  「呃……」她一直沒敢跟王小慧討論起自己對那件命案的看法,再怎麼說,她和陳子揚的感情可不同於他們這些「不相干人士」,沒想到她倒是自己提了出來,她也只有打蛇隨棍上,順便嘍!「我跟他不很熟,也不太瞭解他的個性,不知道耶!」

  「不是他做的。」王小慧的聲音很冷,冷得恍似沒有任何溫度。

  「既然不是他做的,他更應該出面澄清才對。」她能理解王小慧的心情,今天倘若是她的好朋友甚至親人遇上這種事,她也會全力排除眾人的疑慮,畢竟人都是感情的動物,總是撇不開那份私心。

  「每個人都想抓他,要是你,你不躲嗎?」王小慧靠著窗邊的牆以臂環胸,沒回過頭來看她一眼。

  「要是我,我就不躲。」調好了油漆,她爬上鋁梯,用油漆刷仔細地刷上一筆。「人家說疑心生暗鬼,心裡沒鬼就沒什麼好怕的,出來說清楚不是挺好?這樣躲著反而誤導警方偵辦的方向。」

  「或許那些女人都該死。」王小慧的聲音陡地出現在她身後,移動得無聲無息。

  「啊?」傅雁南被她嚇一大跳,旋身睞了她一眼,便又回過頭來繼續粉刷。「沒有任何人能決定另一個人的生死,那應該是上帝的責任,而我們都只是凡人而已。」

  「是她們霸去子揚的感情,那些女人根本不該存在!」王小慧霍地變得義憤填膺,原先低沉的嗓音轉為尖細,讓傅雁南心裡不斷發毛。

  「呃……小慧,我們似乎不太適合繼續討論這個話題。」奇怪了,今天的小慧似乎特別激動,而她的眼皮在此刻也跳得更為厲害,頭一回,她站在高處會腳心發麻,有種隨時會往下掉的錯覺。

  「你也會怕嗎?」王小慧咭咭發笑。

  「我?我跟陳子揚又沒有任何牽扯,我有什麼好怕的?」不太對勁喔!小慧今天說的話都好怪,讓她好生緊張。

  「他喜歡你,想追你!」王小慧可不管她說什麼,逕自對著空氣喃喃說道。

  「我不能控制他對我的感覺,但我很清楚我跟他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好不好?更何況她已經有那頭獅了,她還算滿意,沒有換「搭檔」的打算。

  「現在講這些已經來不及了。」王小慧的聲音低了幾度,聽來毛骨悚然。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啊!」一股力量倏地向她襲來,她一個重心不穩,極為狼狽地跌下鋁梯。「小慧?」她抬起頭,驚恐地望著眼前臉色猙獰的王小慧。

  「你知不知道我愛他?」亮了亮手上的水果刀,王小慧那較一般女人高大的身材顯得更加魁梧,在背光的狀態下,只見那雙眼睛變得混沌。「從小我就希望成為他的新娘,但是你們一個個破壞我的計劃,你們全都該死!」

  傅雁南坐在地上,以手支著身體不斷後退,不敢置信的眼眨都不敢眨一下——

  原來警方偵辦方向有誤,兇手是個女人,而且是……瀕臨瘋狂的王小慧!

  這下該怎麼辦?她是羊入虎口,斷難脫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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