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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這下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交代你去處理的理由了吧?」

  組長的臉上閃過紅痕,看起來也十分難以啟齒,但他終究還是完整地將話敘述完整,並作了個結束。

  夏可潼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陡地,她賊頭賊腦地彎起眉眼。

  「你那是什麼表情?」戎約老大!組長心頭在冒汗了呢!

  聽說在碼頭事件之後,小夏和韓大律師之間便出現裂縫,兩個人之間已經冷戰了有段時日。

  正所謂無風不起浪。根據他的觀察,以小夏這般沮喪到不行的樣子,這個「聽說」的可能性大概有八成會是真的。

  雖然情海生波,但小夏的反應也太過了吧?!

  今天只不過要她去抓對女同志的猴,她便露出這般詭異的神辨,怎不令他心驚膽戰?

  她該不會想不開,跑去跟人家學習什麼「同志之愛」吧?!

  後~~這個案子還是韓大律師特別商請,要他交代小夏去辦理的,難不成……小老弟也察覺到小夏有異於往常的特異傾向?!

  媽媽咪啊!怪事年年有,但今年肯定特別多!

  單就小夏和韓大律師的戀情,就足以跌爆許多人的眼球,更遑論現今小夏又改變了「性別取向」,怎不令人毛骨悚然呢?

  「沒事!」夏可潼的精力仿佛在瞬間回籠了,她拍了拍胸口,展現許久不見的笑容。「組長,那麼我馬上出發!」

  帶著前來報案的女子,來到臺北知名的高級飯店,沿路夏可潼不斷地偷看那名女子,卻怎麼也看不出來那女子會是女同志。

  人長得很甜啊,說起話來也軟軟嗲嗲的,一看就知道是很多男人會尚想追求的女性,怎會落得非得對自己的女朋友採取「捉猴行動」的地步呢?

  哎~~不管了,反正上頭交代的事,她做就是了,研究人家那麼多做什麼?

  她連自己的感情都處理得亂七八糟了,憑什麼妄想插手去管其他人混亂的感情事?還是明哲保身來得實在。

  在櫃檯向服務生問明對方所訂的房號,夏可潼領著當事人搭電梯上樓,臨到該號房門前,那女人突然有了要求。

  「夏小姐,我可以在外面等嗎?」女人紅著眼眶,看來楚楚可憐。

  「呃……你不是專程來……抓奸的嗎?」老天!她實在無法想像那種場面,就連那代表特殊意義的兩個字,她都倍覺難於啟齒。

  女人嗚的一聲哭了出來,由皮包裡抽出手帕捂住口鼻。

  「我、我實在沒辦法親眼看見那殘忍的畫面。夏小姐,麻煩你先進去為我拍照存證,等她們整理好了我再進去,可以嗎?」

  「這……」啊咧!有人猴是這麼抓的嗎?好像跟一般正常的處理程序不盡相同欸,現在該怎麼做才好?

  不安地再瞄了眼哭泣中的女人,夏可潼血液裡無可救藥的正義感又冒出頭了,她拍了拍女人的肩,突然有點害怕女人會愛上自己。

  「好啦,小姐,別哭了,我答應先進去幫你看一下就是了。」

  抱著一股為民服務的熱情,夏可潼背著相機,就直接拿著服務生所給的磁卡開門沖進去。

  一沖進去後,陡地一聲「喀」,她心口一提旋身一看,才發現自己忘了現在飯店的房門都會自動關門上鎖。

  不怕,門鎖上了又如何,待會兒打開不就得了?

  暗嘲自己太過緊張,她迅速地掃視過房間中央的大床──

  咦?!咽郎!

  人咧?她不是應該會看到翻雲覆雨中的兩個人嗎?不管是男是女,反正最重要的是必須要有兩人以上,才足以構成抓猴的要件呐!

  她穩了穩浮動的心思,總算聽見浴室裡有水聲傳出。

  不是吧?難道那兩個人會在浴室裡……

  天~~她幾乎被自己滿腦子的無邊春色給淹沒了。

  壯大膽子探出手,伸向浴室門把──

  她發誓,她絕對沒有偷窺的癖好,純粹是為了工作需要,她才會去做這麼下流……呃,不入流的事,絕對!

  料不到小手才剛碰到門把,浴室的門陡地被由裡頭拉了開來,一雙大手驀然攫住她的手腕,以極大的力量將她拖進浴室。

  天呐~~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是來抓猴的,不是來參與「數P」遊戲的,對方千萬別誤會了才好!

  問題是,兜頭亂噴的水花和霧氣,根本令她張不開眼,只感覺到有雙魔手開始拉扯著她身上的衣物,令她失控地放聲尖叫。

  「你們搞錯了!統統不要動!我是警察,請讓我拍照存證!」

  才剛喊完,亂噴的水花突然停了,她忙著撥開臉上、發上的水漬,卻意外聽見一陣爽朗的男人笑聲。

  咦?這個聲音怎麼好像有點給它熟悉?

  一方毛巾陡地覆在她頭頂上,她趕緊扯下,定睛一瞧──哇咧!怎麼會是韓牧允?

  她整個人愣掉了,一時間竟忘了該有所反應。

  「笨可潼!」弓起食指敲敲她的額頭,韓牧允笑得很開心。「有人會乖乖讓你拍照存證的嗎?現在怕警察的人可不多,你這招行不通的。」

  望著他燦爛且熟悉的笑容,夏可潼陡地一陣鼻酸,她吸吸鼻子,終究還是忍不住「哇~~」地哭了出來。

  她這一哭,韓牧允開始手忙腳亂了。

  他承認,這是他開的一個小玩笑,更設計老禿和一名女性朋友參與他的詭計;但千料萬料,怎麼也料不到她會以哭來作為她的「開場白」,這才真令他慌了手腳。

  「欸,你別哭啊!」

  七手八腳地將她摟進懷裡,看到她不知原由地哭了,他的心一陣擰疼,開始懷疑自己的玩笑是否真的玩得過火了?

  「乖喔,不哭,我跟你開個小玩笑嘛!」

  夏可潼不依地推他、打他,就是推不開、打不開他亦淋濕的寬胸,氣得她的眼淚掉得更凶,手勁也越來越大。

  趕忙抓住她的小拳頭。「唔!很痛欸!」再不阻止她這沒頭沒腦的行為,他遲早被她打出內傷。

  雖然她看似嬌弱,但力氣可不小,而且還身懷數種防身能力,不容小覦!

  「會嗎?會痛嗎?」她像是嫌雙手不夠懲罰他的惡作劇似的,連腳丫子都加入嚴罰的行列。「不是不理我了?幹麼突然冒出來嚇我?!」

  局裡流傳著自己與他的是非,她只是不做回應,但不表示她就全然不知情。

  是,同事們說得都對,傳得也都沒錯,自從逮到毒梟文的那天開始,他們之間便陷入空前的冷戰狀態,史無前例。

  不明白兩人之間為何會演變成這樣的僵持,或許是自己的好強和欺瞞讓他生氣,但機密就是機密嘛!再親密的親人都不能透露了,何況他們之間連未來的承諾都不曾有過,他憑什麼要求自己對他做到絕對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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