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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他還在笑,笑得令人由腳底竄起冷意。「這就是他們厲害的地方。知道我為什麼無法保證婚姻的忠實度嗎?嗯?」

  搖頭。她害怕這樣的宋於濤,跟她所認識、即將成為她丈夫的那個,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霍地他斂起笑,隱在鏡片後面的眼滲入一絲痛楚。

  「因為我有一對看似幸福恩愛的父母,但我卻目睹他們在婚姻的背後各玩各的醜態!如何?夠驚人吧?」

  詩虹雨的震驚無以復加。要不是由宋於濤親口爆料,她真的無法想像那對看似幸福美滿的夫妻上見會如此褻瀆神聖的婚姻」「

  若他所說的是事實,那麼就實在太可怕了!

  「收起你的天真。」他倏地抬高她的下顎,臉部的線條猙獰而冷戾。「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別企圖妄想在這種只有幸福表像的家庭裡當和事佬!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至少我很誠實,應該不至於讓你對這段婚姻抱持太大的期望!」

  她顫抖地退了一大步,臉色變得慘白。

  深深凝了她一眼,宋於濤稍稍斂起狠戾的神色。「記住,別把現實想得太完美,終有一天,你會發現人生全是謊言和欺騙!」

  然後他慍惱地走回自已的房間,用力將門甩上,將她一個人丟在偌大的客廳裡,呆滯、心寒──

  頻頻端看腕上的手錶,即使那些指針的走動對詩虹雨一點意義都沒有,她還是心亂如麻地盯著它發呆。

  她感到仿徨、無助,她想找人分擔她的不安,起碼可以讓她宣洩一下心頭的紊亂,因此她打了電話給自已最好的朋友刁小歡,偏偏小歡卻在距離有點遠的地方。

  「嘎?我人在苗栗呢,趕回去至少也得一個小時,你可以在那裡等我嗎?」刁小歡擔心地問道,就怕她會在這一個小時之內想不開。即使失望、即使焦躁,詩虹雨還是答應在宋於濤所住的大廈樓下等待刁小歡。他才剛發了那麼大的脾氣,恐怕沒那個心情出門吧?所以她不用擔心會跟他在大廈門口「偶遇」。

  「嘿,你怎麼在這裡?」陡地一個聲音擾斷她的麻亂,令無助的她驚跳了下!

  天!這聲音……該不會真是宋先生想出門透透氣吧?

  定睛凝神仔細一望,她的心情變得更為複雜。

  怎麼會是他呢?那個風騷耀眼的Tao,他的聲音怎會和宋先生如此相似?即使聲音讓她錯認也就算了,更可怕的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簡直是陰魂不散!

  「怎麼了?你的表情不太對。」追著她閃躲的小臉Tao面露憂心。

  對,他是有點內疚、有點莫名其妙的心虛。每次提到他那不負責任的雙親,他的情緒總是沒來由地失控;加上她的天真和看不清現況,導致從來不波及他人情緒的自已,破天荒地對她發了那麼大的脾氣。

  但是,她全然不瞭解他有那麼離經叛道的一雙父母,以此來責怪她,似乎很難不產生道德上的自責,他因而感到內疚和不安。

  想起她那震驚的小臉和掛在眼角的淚滴,他甩門回房後怎麼就是放不下心;想走出房間向她道歉,卻又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經離去。

  心急之下,他衝動地想追著她出門,卻又約略揣度找到她之後可能出現的僵凝場面,於是他決定化身為Tao上這樣比較不尷尬,最少他可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至於該如何安撫她……他其實也沒想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過,他倒是完全沒料到她還佇足在自家樓下。

  詩虹雨閃躲不成,不禁心生懊惱。「你不要老跟著我行不行?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難道你就不能不理我嗎?」

  Tao覺得好笑見她如此有「生氣」,他的內疚稍稍減輕了些。「一次問那麼多個問題,你要我怎麼回答才好?」鬆懈下來之後,他又有了逗弄她的心情。

  「誰管你愛怎麼回答?」她氣呼呼地背過身子,不想看他太過耀眼的笑顏。

  這個男人總有左右人家情緒的能力。她的心情是很不好,但看到他的笑臉,卻似乎很難再維持陰鬱的情緒;疽個發現讓她心生警戒。

  這是不對的!不道德的,她該是屬於宋先生的人不應該對Tao存有這種怪異且不清不楚的感受上垣根本就是變相出軌!

  「你不要這樣拒人千里,我只是關心你。」Tao的心情沒來由地複雜起來。

  或許他該感到高興,畢竟她對宋於濤是如此忠貞,即使他們還沒步入禮堂,另一方面,他又感到不是滋味再怎麼說,他現在也是風靡許多女性的人,怎可被一個女人忽略至此?

  真是令人忍無可忍!

  詩虹雨安靜了會兒。「我才不需要你的關心。」

  是,她是需要有人分享她的不安和情緒,可是左想右想,她並不認為向Tao吐心事,會是一個足以令人心服的好點子和絕佳的宣洩管道。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關心你啊。」話一出口,連Tao都愣住了。

  怎麼,他心裡是這麼想的嗎?要不是自已毫無所覺地脫口而出,恐怕他都未必發現自已腦袋裡積存的想法。

  但這種感覺還不賴,屬於他喜歡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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