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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咦?」商若梅這才意識到兩人噯昧地抱在一起,她抬起頭,正好對上他壓抑的黑眸——

  「我叫你別亂動,你聾了是不?」他低聲恫嚇,極力壓抑自己毫無預警襲來的欲念。

  「我……」商若梅止不住輕顫,她長這麼大,如此接近男人的身形還是頭一遭,她屏住呼吸,就怕他又莫名其妙地生氣。

  「你……你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麼?」她眼波流動,似乎憶起混亂前的對話。

  「我說除了爺爺的託付,你似乎還忘了一件事。」回到适才他想說的主題,他滿意地笑了。

  「什麼事?」他靠得這麼近,鼻息不斷在耳際輕拂,令她的腦袋糊成一團,這會兒她可想不起來還有什麼事值得他一再提起。

  「你可記得當日所答允我的話?」他的眉心皺起一道摺痕,這女人又開始裝蒜了!

  「當日?哪日?」他在說些什麼啊?怎麼她聽了半天,一句都沒聽懂?

  「那個肇事的小子無端闖進來那天。」他故作輕鬆地提示她。

  「那天……我答應了什麼嗎?」耳邊傳來他均勻的心跳聲,她努力地回想,卻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曾答允了他什麼?

  「你要我放過那小子時,答應了我什麼?」鼻尖輕嗅她的長髮,讓風信于的馨香充斥鼻翼;他「好心」地一再提示。

  「姆一一你直說好了,我真的想不起來!」她的小臉全皺在一起,腦筋像打了死結似的,半點兒都想不起來。

  歐南楓翻了翻白眼,這麼重要的承諾她都忘得了?真不曉得她的腦袋到底都裝了哪些東西?

  可是這點認知卻挑起他十足的火氣,她竟對承諾自己的事如此漫不經心?,真是個可惡透頂的女人!

  他惡狠狠地瞪著她迷蒙的眼,嘴角卻噙著全然不協調的笑意。他邪邪地笑道:「你說只要我放了那小於,你便答應我開出來的任何條件!」

  商若梅瞠大了眼,終於憶起自己所作過的承諾——

  商若青思索了一個星期,終於下定決心去找張律師。

  「你就是商若青?」張律師上下打量他的身影,似乎想把他看個透徹。

  「是,我姐姐……呃,就是商若梅,她要我來找你……」商若青結結巴巴地將話說完。

  「是說工作的事吧?」張律師了然地點了點頭。

  「是。」商若青松了口氣,幸好姐姐沒騙他。

  「你有沒有重考的打算?」張律師翻了翻手上的資料,其上注明商若青今年聯考失利。

  「我不是讀書的料。」商若青狼狽地紅了臉。

  「是嗎?我看你高中的成績還不錯。」張律師銳利地掃了他一眼,顯然他並沒有說實話。

  「那都是表面的數字,算不得准。」他心虛地低下頭。

  「你擔心的是補習費用吧?」張律師一語道破他的難處。

  商若青驚訝地張大了嘴,他……他怎麼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你別擔心,歐老先生已經為你請了家教,還有,除了上課的時間,你必須到歐氏企業打工,作為支付家教的費用。」張律師公事化地將雇主的交代一次說個明白。

  「歐老先生?」他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對他那麼好?

  「就是車禍傷者歐南楓先生的爺爺。」張律師看出他的疑慮,順便為他解惑。

  商若青聞言一震。「為什麼他要幫我?」

  他闖了大禍不是嗎?那個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裡,為什麼他的爺爺還出錢幫助他?他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歐老先生並不是無條件地幫助你,倒是令姐幫了他一個大忙。」其實張律師也稿不懂歐志清在想些什麼,這些條件根本全然對肇事的一方有利,反倒是歐家賠了夫人又折兵。

  罷了,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他只要依言交代下去便成,反正有錢人玩的戲碼,總是跟一般尋常人家不太一樣。

  「姐?」他說的是姐去當看護的事?當個小小的看護有這麼好賺嗎?不但可以支付傷者的費用,還可以支付他不足的家教費用?為什麼他越想越不對,難道歐家的人在打什麼鬼主意嗎?

  可是商家並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值得歐家付出這麼奇怪的價碼——去取得,難道是自己太多疑了?

  「是,令姐也交代,期望你用功念書,其他的事不必擔心,她會全權處理。」此時張律師不得不佩服女人的韌性,一個看似嬌柔的女子,竟一肩挑起家庭的重擔,不僅將所有的責任往自個兒身上攬,還得分心照顧自己唯一的弟弟。

  這小子是何其幸運呐,有這種極具愛心的姐姐,希望他會懂得珍惜自己所擁有的幸幅。

  商若青接過張律師遞過來的紙條,上面標明工讀的時間、地點以及接洽人士,另外還有家教上課的時間,他望著寫滿文字的紙條;頓覺心頭沉重異常——

  這一次,他一定要把握這得來不易的機會才行。

  「你要趕我走?」商若梅囁嚅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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