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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你的想法很要不得,我不能苟同。」她明白地指出他的不是。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了……」他緊張地拉著她的手,急著想解釋。「我絕對不是因為性才想跟你結婚。」

  「那你是為了什麼?」她佯裝慍怒地瞪了他一眼,臉上卻不由自主地飄起兩朵紅雲。

  「我當然是……」衝動地說了四個字,他又開始躊躇了。「……」

  也許康礎說得沒錯,女人真的喜歡男人說那三個字,可是要他將那些愛不愛的話掛在嘴邊,他硬是說不出口。

  等了半天,又見他悶不吭聲,縱使有再多的耐心都已磨盡。顏郁郗板起一張臉,她站了起來,正準備開口趕人,卻被他一把攫住腰肢,害她一時沒站穩,又跌回他懷裡,被他結結實實地抱個滿懷。

  「你別走,這輩子都別走——」他貪戀地汲取她身上的馨香,將頭撒嬌似的靠在她肩上。

  「不要這樣!」她扭動身軀,卻偏偏掙不開他的掌握。「還說你不是為了那件事才想娶我,你根本就口是心非!」她生氣地拍打他的大腿。

  「不是!不是的!」他使勁地摟緊她,一時情急,所有的感情便止不住地傾巢而出。他大聲地在她耳邊嘶吼:「我喜歡你,不想讓你離開我,我要你嫁給我!」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被他所說的話定了格,整個屋子裡安靜得只聽得見掛鐘的秒針緩慢地跳動,而貼緊的軀體卻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一樣紊亂而急促——

  熱潮瞬間慰焚了她的心,她止不住狂亂的心跳,羞澀地閉起眼,突然有了想哭的衝動。

  討厭!為什麼一句簡簡單單的「喜歡」,便輕而易舉地收買了她的心,難道她在不知不覺中早已愛上他?所以說什麼都無法拒絕他母親的請求,所以那夜才會糊裡糊塗地把自己交給他?

  噢,多麼愚昧的自己呀!原來之前一味地逃離,就是害怕遲早管不住自己的心,而現在,卻發覺這顆心早已不在自己身上……

  水氣氤氳了眼,她回眸望著他,雙手忍不住微顫地撫上他的臉。

  「郁郗……」他覆在她的手背上,以臉頰輕輕摩挲她手掌的紋路,一雙黑眸深情地回望她。

  所有的堅持在這一刻都顯得可笑,她軟化了,為他眸底淺而易見的感情所融化,晶瑩的水滴沿著頰邊滾落,直滴到他心底——

  「為什麼哭?」他的心一陣抽緊,手指輕柔地撫去她臉上的淚花。

  他嚇著她了?還是她根本就無法回應他的感情,所以她才流下帶著歉意的淚?

  思緒百轉千折,卻苦苦找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一顆熾熱的心瞬間跌到穀底。他表錯情了嗎?她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他嗎?

  莫非自己是剃頭擔子一頭熱,而她卻只能以無情的淚回報他?

  他皺緊眉心,一顆心紊亂得找不到解開死結的線頭,逼得他只能猛往牛角尖鑽,卻平撫不了心頭絲絲扭絞的擰疼——

  「你是真的喜歡我嗎?」眼角掛著珠淚,她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即使心有千千結,他仍沒有絲毫遲疑地點頭。

  「如果你是真的喜歡我,吻我——」她羞怯地閉上眼,將自己的臉貼近他。

  康磊愣了愣,心跳囂地加速狂跳,她是說……不會拒絕他了?

  「千朵火焰不能焚我,萬層熔爐不能化我,若要我頃刻灰燼,除非——你那軟軟紅唇——」他滿足地輕吟出聲,經柔地覆上他心中所想念的唇瓣——

  康磊滿足地摟著顏郁郗,小小的套房裡彌漫著歡愛後的馨香味,和彼此間喘息不休的呼吸聲。

  雖然這頂單人床的範圍稍嫌窄小,但康磊已經很滿意了,因為他可以讓她毫無間隙地貼緊他,這讓他有種自己已經擁有她的感覺。

  相較於他的興奮,顏郁郗的反應則是有絲懊惱。

  她不否認康磊的確帶給她無限歡愉,可是他們之間畢竟沒有任何承諾,只不過因他一時不同以往的溫柔,加上自己感動的情感作祟,她就又糊裡糊塗地跟他上了床……唉,她真是笨得可以!

  「你什麼時候要回民雄?」他並沒有發現她的矛盾,大掌輕撫她細緻的背脊。

  「月底,幹麼?」每個月她都會抽空回去家裡探望一下,爸媽是鄉下人,節儉的個性根深柢固,他們認為長途電話的費用太高,除非必要,否則他們是吝於打通電話到臺北來,也不許她太常打電話回家。

  「能不能提早一點?這個星期就回去好不好?」距離月底還有兩個禮拜,他有點等不及了。

  「你……」她霍地抬起上身,不敢相信地瞪著他。「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嫌我礙眼,想早點把我趕回去?」瞧他說這什麼話?這個男人剛才還溫柔繾綣地跟她在床上翻雲覆雨,竟在一轉眼就翻臉不認人,天呐!她終究是錯看了他!

  「你在說什麼?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他沒想到她的腦袋竟單純至此。

  「不然你是什麼意思?」光是用想的她就覺得十分委屈,她吸了吸鼻子,掀開薄被就想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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