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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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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現在該怎麼做呢?她無助地哭著,好氣自己的無能為力。 褚袁赫匆匆趕回辦公室,拆開信封,信中藍桓泉的筆跡看似豪邁,實則筆勁虛浮,看來是他在幾次病發後寫的—— 真的很不願意你拆開這封信,因為那表示我最愛的女兒已經失去我了,我不敢想像此刻的她有多麼的悲慟、慌亂,我的離開、無法陪伴她,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讓我深深感到愧疚。 其實心臟毛病早在許多年前已經發現。一次無預警的昏倒讓采菱嚇壞了,守著我一天一夜沒合過眼,為了不讓她擔心,我請主治大夫瞞著她,甚至往後每年的健檢也都以假的健檢報告讓她安心,看到女兒的笑容,我的心就滿足了,沒有任何東西比她的笑容更珍貴。 只要在她面前,我都儘量不吃藥,就怕她擔心。其實,只要看到采菱的笑容,絕對比任何靈藥還要有用,她是我的生命,我的一切努力全都是為了她,只要她快樂、無憂,我此生再無遺憾。 也因為如此,我不願她涉足商場,商場上的勾心鬥角、虛言假笑只會污染她的純真、善良和熱情,而且采菱也喜歡自由自在地過日子,她的個性太直,可能會得罪人而不自知,這樣的性子不適合在商場上生存。 況且,貫虹飯店集團走遍佈亞洲各主要觀光國家的連鎖六星級飯店,事業體之龐大不是外人所能想像的。我實在不忍心把這麼重的擔子加在采菱身上,她有她的人生、她喜歡做的事,只要她能開心地過日子,就算要我放棄一生的心血,我也絕不會有任何怨言。 因此我不得不做了這個決定——將我名下的公司股份交給你,希望你能替我好好帶領集團的營運,其他動產及不動產則是我對你的感激,而我唯一的請求,就是希望你能搬進陽明山的別墅,就近照顧采菱。她從小就失去母親,我又忙著工作,日子一直都過得很孤單,如果失去我,她會更可憐的。 你正直、明辨是非,處事冷靜果斷又不失情理,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我相信你會替我照顧采菱,也相信貫虹集團在你子上一定會發光發熱。 我知道把這樣的重擔交給你其實不公平,但我實在不願采菱過著不開心的日子,也期望你能代我照顧她,希望你可以體諒一個做父親的心情,這是我最後的心願。 藍桓泉親筆 這算什麼?褚袁赫恨不得揉掉手上的紙張。 原來藍采菱不是不孝,只是一直被蒙在鼓裡,董事長一手替她建造了美麗的城堡、柏拉圖理想世界,讓她快樂得像個無憂的公主…… 他實在不想接受董事長的最後囑託,「貫虹集團」是藍家的,他不想要、也不能要。他決定,他會用他自己的方式還給藍采菱。 他不想被藍采菱誤會,因為光是想到她眼底的怨恨和鄙視,就令他非常不舒服。 又恨又傷心的采菱跑到關天卉家裡哭訴,哭得關天卉一個頭兩個大,完全聽不懂采菱在哭什麼。 天卉心急地頻頻看向大門,希望最會安慰人的溫心快點出現,如果溫心再不來,連她都要哭了啦~~ 終於,救星溫心出現了,可是她卻不疾不徐地換上室內拖鞋,脫下外套,然後慢慢地走近她們。 「怎麼了?」溫心皺著眉,因為一向樂觀開朗、最不屑以眼淚示弱的采菱,竟然會哭得曦哩嘩啦。 「溫心——」看到溫心,采菱哭得更大聲。「褚袁赫為了我爸的財產,害死我爸,我恨死他了!」采菱嗚咽哭道。 她的心好痛,她以為自己能就這樣沉醉在他的溫柔裡,只要有他在,天塌下來也不用擔心,可是她的依賴與信任卻讓他給毀了。 「可是,褚袁赫看起來很正直,應該不是這種人才對啊。」溫心回憶起對這個男人的第一印象。 「全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現在事實擺在眼前,我爸還立了遺囑,幾乎把所有財產都留給他,他只是個外人,這實在太奇怪了,說不定我爸的死與他有關!」采菱好難過。 「采菱,雖然我不知道前因後果,」溫心柔聲道:「但你冷靜想想,如果褚袁赫真要謀奪財產,又何必害死藍伯伯?他若害死藍伯伯,繼承人也不可能是他呀!他不但一毛錢都拿不到,還有可能要吃上官司。你要不要再弄清楚,說不定另有隱情?」 「對呀,除非他娶你再逼死藍伯伯,否則藍伯伯的遺產怎麼也輪不到他,可是他又沒有娶你。」關天卉也覺得溫心說得有道理。 聽溫心和關天卉這麼一說好像有道理,采菱止住哭泣,思索她們剛剛的分析,一想到褚袁赫很可能與父親的死無關,令她的心莫名地雀躍著,但才剛受傷害的她還不敢這麼快相信他,她表情無助,忍不住又問道:「可是,如果不是他逼我爸,我爸怎麼可能把遺產留給他這個完全不相干的外人?」 「可能是藍伯伯不忍心讓你接下這麼沉重的擔子與責任,加上藍伯伯信任褚袁赫的能力,所以才讓他接手飯店與大筆財產。」關天卉說出她的想法。 「采菱,你聽我勸,藍伯伯不是糊塗的人,他會這麼決定一定有他的用意,所以遺囑的事情就先別想了。藍伯伯已經不在了,現在,好好過生活才是最重要的,我相信藍伯伯一定也非常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溫心勸她。 「不行!就算真是我爸自願把飯店交給褚袁赫的,我也要把它要回來,它是我爸畢生的心血,我不能讓它成為別人的!誰知道褚袁赫會不會像我爸這麼用心地經營?萬一貫虹集團毀在他手上,那員工的生計怎麼辦?」 采菱心中燃起熊熊鬥志,發誓一定要光明正大地把貫虹集團要回來! 而且在經過好友的分析,加上父親的遺囑吩咐,褚袁赫暫時排除了嫌疑,她可以不用去恨他,這讓她的心覺得好輕鬆,於是又恢復往常的衝勁了。 看到采菱志氣高昂的模樣,溫心不忍再勸她對飯店的事放手,也許她的鬥志正好能讓她挨過這段傷心的日子。 「那今後你有什麼打算?」溫心實在很擔心她。 「現在山上的別墅和褚袁赫共有,說不定他已經打算要搬過去了。」 「可憐的采菱,就要跟他住在一起了,要不要在我家附近租個房子?」關天卉建議道。 「不了。」采菱搖頭。「雖然照常理判斷,褚袁赫應該沒有害死我爸,但是我爸突然過世是事實,藍家產業易主也是事實,所以,無論如何我一定要留在他身邊,查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因為她真的很希望父親的死,跟褚袁赫完全沒有關係,她不想有一絲絲的懷疑留在心裡,那會令她如鯁在喉,全身不舒服,所以她一定要把事情弄得清清楚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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