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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第三章

  一夜沒睡,直到天邊已露出魚肚白,家曼才合上眼,打算小小打個盹再去上班。

  但她才閉上眼,就有一些模糊的影像、歡樂的笑聲、溫柔的耳語……複雜不成章地在她腦子裡嗡嗡地響著,於是,她乾脆下睡了。

  以前,她從來不理會這些模糊吵雜的影像聲音,只覺得那是因為自己失眠而引起的。但是,在看了那幅「等待」的作品後,她突然想試著去探索那些模糊的聲影從何而來。

  只是當她一開始認真的思索,心就會像吊了鉛錘一樣,很沉很沉,莫名的重量直把她的心往深處拉去,累得她不想做任何回憶。

  她起身到浴室,往臉上潑了冶水,冶得她直打哆嗉,但精神也為之一振。

  家曼看著鏡中的自己,一夜沒睡,眼下的黑眼圈又出現了。她拍拍臉,打起精神才走出房間。

  蘇恩德和陳玉蘭已經起了個大早,還幫家曼買了她最愛吃的饅頭夾蛋。

  「家曼,你臉色很差,是不是不舒服?」陳玉蘭把饅頭遞給她,擔心地問道。

  「沒有啊,只是又沒睡好啦。」家曼咬了一口饅頭,頓了一下,忽然問道:「媽,你有看到我放小飾品的那個餅乾盒子嗎?」她記得好象有一對鬱金香形狀的金色耳環放在裡面。

  「沒、沒有啊。」陳玉蘭心虛地喝了一口豆漿。那個餅乾盒子正是讓她收走的,裡面有太多吳承書送家曼的耳飾,還有一堆兩人的大頭貼,這些東西不能讓家曼再看到啊……

  看樣子得找一天,把這些屬於家曼和吳承書的回憶給燒了。既然女兒忘了吳承書,就讓她徹底忘了吧。

  想起家曼從醫院回來,開始昏睡那天,陳玉蘭就心疼極了。原以為女兒會傷心得下吃下睡或是想下開,可是昏睡了三天后醒來,她卻像沒事人一樣,臉上的笑容依然燦爛。

  只是,家曼變得很怕冶,還把小小的房間填得滿滿的。她這樣不斷想填滿空間,和緊緊包裹住自己的舉動,就是她心傷仍未痊癒的最好證明。她這個做母親的很想幫她,但又不知從何幫起。

  「喔。」家曼繼續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最近她的記性怎麼這麼差,老是忘東忘西的?

  「吃完趕快出門,否則要是路上塞車,你上班會來不及的。」蘇恩德催道。

  一聽,家曼連忙胡亂地把剩下的早餐塞進嘴裡,然後沖回房間換衣服,穿戴好全套「行頭」後,又急急忙忙地沖出門。

  公車站牌前,家曼看到每個人頂多只套件薄外套,只有她穿了毛衣外加羽絨外套,她不禁想起孔仲言的形容詞——北極熊。

  哎,形容得真是貼切啊……

  她低下頭暗暗自嘲著。但沒辦法啊,她就是這麼怕冷。

  「蘇家曼!」

  這熟悉的聲音令家曼驚愕地回過頭。她吃驚地看著坐在休旅車裡,一身帥氣打扮的孔仲言,不明白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附近。

  她本來不想理會他,但還是忍下住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搭公車?」孔仲言是來這附近看一棟他有意購買的新屋,但他沒有回答她,反倒對她「獨自」搭公車很好奇。

  「很奇怪嗎?」

  她沒給他好臉色,孔仲言卻並不在意。他昨晚因寄錯郵件,而意外地認識了一位瞭解他作品的女孩,所以一早起來,心情就好得很。

  出門前,他還收到她淩晨寄來的信,雖然必須趕著出門看房子,但他仍是用了一點時間回信,因為她信裡的不安令他不舍、好奇,也想安慰這個善良又熱心的女孩。

  「是很奇怪,怎麼石凱沒載你?」隔著車窗,他探頭四處看著。

  「學長為什麼要載我?」家曼下解地看向他。

  「你們同一家公司,又住在附近,而且還是男女朋友,應該——」

  「誰說學長是我男朋友的?!」她打斷他的話,卻為自己焦急的語氣感到尷尬。

  她幹麼要這麼急著解釋呀!好象怕他誤會似的。

  「不是嗎?」孔仲言難掩開心地眯起眼,心中希望的花朵盛開。

  他帶笑的眼神令家曼感到胸悶、呼吸下穩。她連忙轉開臉,深吸口氣。

  「下關你的事。你快走吧,別占住公車停車格。」

  她繃著臉、微微抿嘴的模樣真是可愛,孔仲言反而不喜歡昨天那個對他恭恭敬敬、百依百順的她。啊!他是不是有自虐狂呀?

  「上車吧。」孔仲言橫過身子,替她開了門,但她卻往後退了一大步。

  「我為什麼要上車?」

  「你可不可以不要每件事情都問『為什麼』?」

  「那你可不可以下要每件事情都這麼自作主張?」她眉一挑,瞪著他。

  「我是怕你上班遲到,好心想載你。」哈!她的表情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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