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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可是,那「摘月閣」的老鴇明明說出千金買她的人是摩會將軍,怎麼突然變成了耶律焰呢?早知道會是耶律焰,打死她她也不會踏進那房間半步地,不過,現在她事後反省,好像對她即將開花的小屁股一點幫助也沒有,什麼「亡羊補牢,為時不晚」,根本是騙小孩子的話,說「為時已晚」還比較實在一些。

  耶律焰才不理會淩姬的小腦瓜子裡想什麼,逕自把她扛進房裡去了,他先是把她丟在床上,然後就轉身去鎖門。

  淩姬被他這麼一丟,震得七暈八素地,東南西北都還分不清。

  在淩姬還沒搞清楚一切問題的時候,耶律焰已經轉身,滿眼怒火地看著她。

  他正在思考要如何處罰她。

  他從來沒有如此生氣過,從來沒有,這個小女人竟想如同那「齊月閣」的柳詩昀的一雙玉臂千人枕,一夜喊價達千金,她——居然想去當名妓?

  這點就是最令他憤怒的地方,如果今天他沒有答應要去赴宰相的宴會,沒有跑錯青樓,沒有答應那「摘月閣」的老鴇找個漢女來過夜,那她今晚不就……

  不,他實在不敢再往下想,幸好一切都沒有發生,今晚她的玉臂還沒有讓他人枕上,她是他的,這點絕對容不得她來質疑。

  他想要狠狠打她一頓——不,他更想狠狠吻她一頓。

  他想死了那種感覺,那種狠吻她的感覺,淩姬害他這二十三天以來過著有如苦行僧般的生活,這——他定要好好地「補償」他,好好地補償……

  「你把我當什麼嘛!說摔就摔,我承認我是叫你放開我,可是你要放的時候好歹和我說一聲,你知不知道這樣摔下來——」淩姬剩餘的話消失在耶律焰狂野的索吻下。

  這不曉得是第幾次了?

  每次耶律焰都用吻來阻止她說話,只要他高興,他隨時都可以吻她——不管那個時候她在幹什麼,只要他想吻她,他就吻她,只要他要,她沒有權利去決定要與不要,霸道是他的代名詞。

  這算是對她的處罰嗎?

  淩姬氣喘吁吁地推開耶律焰,他那種霸道的吻法實在令她招架不住,她不討厭他的吻,只是他似乎好像太蠻橫了,他吻她,他不要她像個娃娃一樣呆呆地毫無所應,他會一直吻到她有所反應,甚至不惜讓她嘴唇紅腫泛血絲。

  這個男人——真地好霸道!

  「我們不是說好不用這方法來罰人的嗎?你可以打我罵我,那都沒有關係,就是不要用這種方式罰我,雖然我十分喜歡……」

  完了,又說漏嘴了,上天保佑耶律焰不要聽出什麼端倪才好,不然這下可就慘遭了。

  「你說你喜歡什麼?」耶律焰半眯著眼,以略帶質問的口吻問她。

  「沒有,什麼都沒有。」淩姬連忙搖頭否認。

  「真的?」耶律焰這話含有濃濃的疑問語氣。

  「真的,我……沒有!」淩姬跳了起來,她迅速沖向門口,卻在碰到門閂的那一刹那被抓了回來。

  耶律焰把她困在門板和自己身體中的小小空隙,以阻止她再逃跑,「你不喜歡這個話題嗎?好,我們先換個話題,這個話題可以等一下再說,你先回答我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到『摘月閣』去,上京這麼大,誰教你去那裡的?」

  「人家……人家我沒有地方可去……你在城門口設人我又出不了城,而且你又派人在大街小巷查詢,幾乎每條路上都有你的人,我又不可能躲在民宅,而且挨家挨戶地派人去盤查,誰叫你不准人民收留漢人,後來我發現只有青樓你沒有搜查,所以……」

  「所以你就上青樓去『接客』?」耶律焰幾乎是把這些話由牙縫中硬擠出來地,只要他一思及她在「摘月閣」,他就有滿肚子的火。

  「我沒有『接客』,而今天你是我的第一個客人,我只打算『接客』一次,拿錢好回高麗……」淩姬順著耶律焰的話尾回答,她所指的「接客」是陪客人飲酒作樂。

  「就因為缺錢,所以你就要陪客人上床是嗎?」耶律焰他簡直要氣炸了,他說過她是他的,而這個小女人竟為了區區三萬兩黃金要賣初夜,不,她的身子只能獨屬於他,只能是他的。

  「上床?我……沒有,焰……我沒有說要陪夜,我只是……我真的沒有……」淩姬慌了,她現在終於知道耶律焰為何會氣成這樣,逃走和上青樓都不是主因,真正的原因是她要陪客人「上床」。

  「焰……」淩姬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耶律焰,企圖引發他的同情心。

  以前這一招都很管用,上一次西夏的殺手來襲時,她也是用這一招,耶律焰才心軟讓她下馬,躲到一旁草叢裡去,上天保佑,她的演技沒有退步,不然這下她不死也難。

  她看見耶律焰原本緊繃的臉慢慢地鬆懈下來。

  咦?他不生氣啦!

  淩姬本來還在那裡慶倖,沒想到耶律焰竟低吼一聲,又侵佔了她的唇瓣,這回他吻得更猛,好似要把這二十三天以來的相思之苦完全在此刻發洩出來。

  經過了這二十三天的相思煎熬,耶律焰才能深深體會喜兒失蹤時迄平律的感受,那種置身於水深火熱的感覺,若非親身體驗,旁人是絕對沒有辦法體會的。

  或許當初他錯了!

  早在三年前他就應該告知喜兒就在他府中,不應該刻意不去告訴迄平律,害得他三年來日夜相思,他和迄平律天天在這將軍府進進出出,應該是「早晚」會碰上,沒想到這「早晚」碰上竟會是三年後的事,而且那時他認為男子漢大丈夫,不應該為了區區一名女子而擾亂了心湖,世間上根本沒有情愛這回事,所以他才沒有主動告知迄平律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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