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鐘璦 > 邪王戲冬 | 上頁 下頁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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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霞貴妃的話聲落下,一陣木材的碎裂聲隨之響起,震驚了屋外的侍衛,紛紛沖進房內保駕,不過在瞥見房內的景象時又趕緊退離,避免遭受池魚之殃。 「皇、皇上……」霞貴妃驚恐的瞥見被耶律齊擊碎的桌面,訝異於他外泄的狂怒情緒。 「滾!全都給朕滾──」耶律齊的雙眼閃著紅光,瘋狂的將霞貴妃推到門外,激動的摧毀房內任何一樣可以打爛的東西,掃落了滿地的書冊。 一直到現在他才知道什麼叫做憤怒得失去理智的感覺,她所掩護的,竟然會是他視之如友的韓仲謀?他的總知漢兒司事? 一抹疑雲緩緩的在耶律齊的心中擴散彌漫,他們兩人都是漢人,難道真會私通密謀,將本國的機密傳回汴京去? 該死!望著一室的狼籍,他的脖子仿佛被人緊緊的掐住般,窒悶得令他無法喘氣,弄不清楚是韓仲謀的背叛令他痛心,抑或是他與她的私會讓他妒忌?他惟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堂堂一國之君主,絕對不會輕易的放過那兩個姦夫淫婦的。 姦夫淫婦?耶律齊被閃過腦際的形容詞給震住,胸口又開始擰痛了起來…… 「喂,別忘了把幾上的灰塵給擦拭乾淨,我可是最見不得一點髒的,還有,你的眼睛瞧不清楚,可得特別小心,不要打破了任何一樣擺設,知道嗎?」雲大娘端坐在椅上,指揮著挽袖勞役的壬冬墨,擺明瞭故意不讓她好過的意圖。 壬冬墨默默的點點頭,頭也不回的仔細擦拭著屋內的每一樣擺設,她不會讓雲大娘有任何藉口責駡她的。 「啐,老是要提點你,主子跟你說話你就得應聲,你這樣無聲無息的點點頭是什麼意思?心腸狹隘點的,還以為你在心裡罵著怨著,說咱們刻薄你了。」雲大娘不悅的搖搖頭,對這個屢教不會的木頭人已不再抱持任何希望,甚至還厭惡起來。 所以說皇上畢竟還是有腦子的,懂得這樣不知禮數的女人不能當後妃,只能當奴婢呀! 「我從沒有這樣想過,我只是想好好的完成你交代的工作罷了。」壬冬墨暗歎了口氣,不得不出聲解釋。 「什麼我呀你的?奴婢就是奴婢,我不管你之前是什麼郡主兒、王爺千金的,現下就給我認分些!照規矩來。」雲大娘簡直是雞蛋裡挑骨頭,故意找碴。難為的壬冬墨忍了下來,溫和卻不失尊嚴的道:「是『奴婢』的錯,請雲大娘息怒。」 「嗯,這還像話些。」雲大娘總算稍稍滿意,端起茶輕啜著,暫時不找她麻煩了。 耳根子總算可以清靜清靜,壬冬墨又低下頭用力擦拭著茶几花瓶。比起無所事事的待在房中,說真的,她倒寧願這樣勞動,最好忙到無法思考,可以讓她暫時自那嵌著一雙鷹眸的俊容中跳開……瞥了眼勤奮做事的壬冬墨,雲大娘輕放下瓷杯,感歎的道:「其實你也不要怪咱們貶降你的身份,照理說你乃是堂堂宋國八王爺之女,又是宋國冊封的護國郡主,來到我大遼也是該有特殊的禮遇與地位,可惜呀……」她長歎了聲。 「若不是你那張嘴怎麼都管不住的話,就算有眼睛看不清楚的缺點,倒也不失為一個好妃子,偏偏你連妃子的地位都無法擁有,一切只能怪你自己呀。」她是反對她當皇后,不過倒沒反對皇上立她為妃。 「雲大娘,我……奴婢根本就不奢望為妃為後,只期盼能有清靜的生活罷了。」壬冬墨還是忍不住開口反駁。 「你瞧瞧你,就是這樣處處倨傲不饒人的模樣,才會惹惱皇上,讓你做這些低賤的工作,若是你再不好好反省反省的話,說不定還會有更慘的下場,雲大娘能提醒你的就到此為止,你愛聽不聽都行,我可管不了這麼多了。」 雲大娘恚怒的站起身,搖搖擺擺的正想走進房中歇息時,卻正巧遇上了大步走來的耶律齊。 「她人呢?」耶律齊一跨進門檻,眼睛都還沒往屋內瞧,劈頭便問。 「皇上,怎麼要來也沒通報一聲,好讓嬤嬤恭迎大駕呀!」 雲大娘臉色轉喜,笑孜孜的迎上前。 「我問她呢?」耶律齊毫無心思應付雲大娘的招呼,又問了句,不待回答便瞥見了悄悄閃至一旁的身影,連忙大步一跨,輕易的捉住她纖細的身子。 「你想躲到哪裡?這整個皇城、整個大遼都在我的腳下,我便是大遼的天、大遼的地,你能逃到哪裡?能藏到哪裡?」 耶律齊一臉鐵青,她的躲避讓他更加的惱怒,緊攫著她的衣襟,低沉著聲問道。 「我、我沒躲你,我只是在盡我的職責,整理內務罷了。」他的神情瘋狂可怖,讓壬冬墨的身子忍不住微微一縮,不知道又將有怎樣的風暴了。 「盡你的職責?沒錯,你的確是個十分盡職的奴才呵!」 耶律齊怒極的臉上反而浮現笑意,更讓她倉皇不安。 「皇上,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皇上的臉色這麼差,動這麼大的怒呢!」雲大娘擔憂的跟了上來,關心的問道。 「嬤嬤,她是朕一個人的專屬奴才,朕不許有任何人差遣她。」耶律齊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扔下這番話,便強扯著壬冬墨走出了流雲齋。 這、這天地是顛倒了,國家要反了嗎?雲大娘回瞠著眼,一手按在胸口,直喘不過氣來。這可是皇上頭一次對她這麼嚴厲,連說話的口吻都是冷漠的君王腔調。 天,那個女子究竟有怎樣的魔力,竟然能讓皇上這般失魂落魄,失去皇上的威儀?這個妖女呀,真是氣煞人也。 「你放手,你弄痛我了。」壬冬墨被緊扯著不放,只能徒勞無功的輕聲抗議。 「弄痛你?好,我就是要讓你痛,讓你苦,讓你嘗嘗背叛我的滋味。」耶律齊冷睇了她一眼,繼續拖著她往自己的寢宮走去,毫不在乎她頻頻喊痛。 冷酷的斥退了一旁待命的侍衛、宮女們,耶律齊強硬的將壬冬墨給甩進了房內的大床上,眼瞳發出異常的烏黑亮光,讓壬冬墨不由得心驚膽戰。 耶律齊鬆開衣襟,褪去外披的毛氅,一臉寒霜的直瞅著她瞧。 「你雖然是一國之主,可要加罪於人,也該有憑有據,才能讓人心服口服,怎能口說為憑,隨隨便便就誣陷好人。」他的怒氣與指控來得莫名其妙,她實在想不透自己又有哪個地方得罪他了? 「好人?你怎敢這麼理直氣壯的撒下漫天大謊,無視欺君之罪的嚴重性,根本就是不把我這個大遼皇帝瞧在眼裡。」他一個箭步跨上前,攫住她的雙手,恨恨的道。 雙手被掌控住,壬冬墨只能無助的面對他,心虛的撇開頭,低聲道:「我、我沒有。」 「好,很好。」耶律齊霍地鬆開她的手,唇畔揚起一抹噬血的笑意,「要我相信你沒有也成,證明給我看。」他非要當場撕開她的假面具不可。 「怎麼證明?」她顫巍巍的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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