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鐘璦 > 邪王戲冬 | 上頁 下頁
十五


  瞧!果真是急昏頭了,有三位姑爺跟在小姐們的身旁,她哪還需操心小姐們幫倒忙,只怕「管」得更緊呀!秋兒在心裡暗忖。

  「震天,你也跟著去吧,多一個人總是多一分力量。」不怕一萬,只怕小姐又犯賭癮時,姑爺會制不住她,秋兒要求夫君道。

  「好的,秋兒娘子,為夫遵命。」說完,白震天不忘偷了她一個香吻。

  「好啦,救絡兒要緊,快走、快走。」八王爺心急如焚的催促道。

  就在一行人將朝遼國的方向疾馳而去前,冷曄接到下屬的飛鴿傳書,說有人蓄意縱火,扼腕不已的他除了殷殷交代趙綾小心自己的安危外,也只能速速返回軍營。

  大婚典禮!天,她怎麼會將事情搞成這樣!他不是應該要怒氣衝衝的將她打入冷宮,或是毫不留戀的將她驅逐出境,趕回大宋去嗎?

  可為什麼他的反應卻在她的算計之外,遠遠的超過她的想像。

  壬冬墨頭一次失去冷靜的頻頻咬著拇指,努力的在繁雜的思緒之中尋找一個脫困的方法。

  不過,這卻只是垂死前的掙扎,只因此刻的她已被一群命婦簇擁在端拱殿上,由著押冊使偕同押冊副使一同將名冊放在她跟前,眼看著她就要被迫登上這個她從來就不奢望的後座了……周遭的命婦恭恭敬敬的朝她跪拜著,就等壬冬墨朝冊叩首,接受冊封了。

  其中一個命婦端了杯酒上前,高舉著託盤要她取用,壬冬墨這才深刻的體會到身不由己的滋味。

  不行!她一定要破壞這場婚禮不可。心裡念頭才揚起,她的手也跟著揮落了酒杯,發出瓷器破碎的聲響。

  「天呐!新娘子昏倒了。」一旁的命婦驚呼了聲,連忙七手八腳的趨前察看俯臥在地的壬冬墨。

  壬冬墨假裝昏厥的癱軟著身子,任由她們將她抬離跪褥,搖搖晃晃的攙著她走著,不管她們要將她攙到哪裡,總之只要離開這個地方,擺脫那兩個押冊使與押冊副使,她就可以暫時擺脫這場夢魘。

  幸好她急中生智,才會在最後一刻想到這個點子,否則今晚可就……想到那禁忌的畫面,緊閉著眼睫的壬冬墨不禁暈紅了雙頰,直到身子被擺平了下來,還難掩胸口羞赧上下起伏。

  周遭在霎時寂靜下來,原本攙著她行走的命婦似乎已經都離開,那麼,她現在是被帶到了何處?

  壬冬墨稍微地松了口氣,正想要偷偷睜開眼睛一探究竟時,一隻大掌卻霍地捂住她的眼,接踵而來的便是唇上灼熱的火燒感,那熟悉得讓她恐懼的觸感。

  「不要,放開我!」她掙扎的想撥開他的手,無奈卻始終扳不動分毫,睜開的眼陷入了大掌內的黑暗中。

  「不是昏了嗎!怎麼還這麼有精神!」耶律齊嘲弄的聲音低柔的響起,帶著不懷好意的語調。

  「你、你乘人之危動手動腳,哪有一點天子風範?!」壬冬墨羞極了,僵直著身子躺在他的身下。

  「在你面前我不是皇上,而是你的丈夫。」他故意在她耳邊吹氣,讓她更加的局促不安。

  「我、我們的婚禮還沒行畢,你怎麼可以胡亂正名,這樣輕薄我?」她的聲音虛軟無力,反而像是在嬌吟似的。

  「難道你以為有沒有行禮對我來說有那麼重要嗎?只要我想得到的,從來便不會讓禮數約束住。」他露出一抹邪笑,看透了她的計謀。

  「如果你以為假裝昏倒逃避大婚,便可以逃避我,那你就太不瞭解我這個大遼皇帝,更不瞭解自己的愚蠢了。」他不願承認她的想盡辦法逃脫讓他大大的不悅,動搖了他的冷靜。

  「你卑鄙!」

  「你是第一個敢這樣罵我的人,好,我就讓你瞧瞧我有多卑鄙。」

  突然,他不再在乎她是誰了,他要她,該死的想要她,管她是不是奸細,他都要她。

  「絡兒……給我……」他的唇輕喃著他迄今只知道的名字,期盼她的接受。

  絡兒?!壬冬墨霎時有如被雪覆蓋似的凍醒,雖然身子依然渴望著他的碰觸,可心中卻陡地結霜,寒透了骨底。她的神色一黯,貝齒同時往唇上的唇瓣狠狠地用力一咬「該死!」耶律齊痛得滾離了壬冬墨的身上,不敢相信嘴裡傳來的血腥味。

  壬冬墨連忙坐起身,縮進了床的最深處,哀怨的瞅著他道:「你如果再過來的話,只是逼我死在你面前。」

  耶律齊眯起了俊眸,拭去了唇角的血絲,滿腔欲火仍熾,可怒火更盛,他跨向她一步,冷冷的與她對視片刻,隨即不發一語的轉身離開。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壬冬墨的偽裝霎時崩潰,趴在床上痛哭失聲起來。她的心好痛好痛,不是因為他的輕薄,而是為了那句「絡兒」,他想要的是護國郡主趙絡,可她不是,她只是個冒牌貨!

  頭一次,壬冬墨為了自己是冒牌新娘而感到心傷……

  §第六章

  自從大婚失敗之後,這件事便被雲大娘以徵兆不祥而要求皇上擱置下來,漸漸的,也就沒人再提起大婚的事了。

  「唉……」環兒長歎了口氣,猶帶稚氣的臉上卻佈滿與年齡不符的憂鬱。

  壬冬墨將視線由窗外收回,美麗的臉龐上是同樣的鬱色及失落,「環兒,你為什麼歎氣?」

  「主子,我真的搞不懂,為什麼你不好好把握這次機會捉住皇上的心?只要你登上了後位,就算有再多人瞧不起你的出身,礙於皇上的面子,也不敢對你有所不敬,還得讓你三分呢!」雖然她本來也對主子沒啥好感,但現在可是死心塌地的在幫她。

  壬冬墨神情一黯,幽幽笑道:「我倒不覺得我的出身有什麼好讓人瞧不起的,我以我族血統為榮,沒必要在意其他人的想法。」

  「呃,環兒的意思不是……」糟糕,她說錯話了。

  「沒關係,我知道你沒惡意。」壬冬墨瞭解的笑笑,只不過那雙瞳眸卻依然幽黯,沒有光亮。

  「一個漢族之女想要在遼國擁有名利地位,必須橫跨太多的障礙,而我寧願平平靜靜的生活著,也不願意引起紛紛擾擾的軒然大波。後位對我來說有如敝屐,我一點都不在乎。」她知道自己在乎的只是……他呵!

  環兒怔怔的瞅著主子,想說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今日的主子怎麼特別的多愁善感,好像情緒不是很好耶。不行,她得想辦法讓主子開心點才行,「對了,誰說漢人在遼國就難以生存,就我所知,皇上的漢士韓仲謀就極受到皇上的重用,是個充滿睿智又英俊的男子呢,」環兒想到了個好例子,連忙舉了出來說道。

  「漢士?韓仲謀?」這麼說,那個人就是出題讓小姐解不出來的漢人謀士嘍!

  「環兒,我要如何才能見到他?」

  「呃,主子,這……恐怕有點兒困難,尋常人是不可能被允許進入後宮的。」天,主子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是嗎?」壬冬墨蹙眉凝神暗忖,她仿佛有種直覺,好像只要能見著那個韓仲謀,就能得知小姐的下落似的……不行,她一定要見到他不可。

  「主子?」環兒擔心的補充道:「主子請千萬記住,絕對不可以私下去面見任何男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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