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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也沒什麼,只是隨口問問。」他佯裝無謂的聳聳肩,繼續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

  「呃……那天晚上來找你的,是你的朋友?」端親王曾說結交了幾個損友,是不是包括那個人?半夜三更偷偷摸摸來找他,的確有鬼。

  胤褆的長睫毛懶懶的了,隨意的瞄了她一眼,「怎麼?你有興趣?」

  「啐,討厭,除了你之外,我才不會對別的人有興趣呢。」桑媸頓時感到受傷,難道她表現得還不夠明顯,他竟這麼說她?

  是呀,她的確是對他才有「興趣」,否則也不會刻意接近他了。胤褆強迫自己壓下心頭酸澀的滋味,朝她招手,「過來。」

  桑媸聽話的依偎到他的懷中,貪戀的呼吸著他身上特殊的香味,是種男人的陽剛之氣,照理說長得俊美的他應該很容易便流于娘娘腔,可偏偏他就是不一樣,男人特有的魅力他一點兒都不少,甚至還超過許多。

  「嗯,我希望你有什麼煩惱都可以跟我商量,畢竟我已經是你真正的妻子了呀。」想到那夜,她依然心頭猛跳,臉上不由得染上兩朵桃色。

  好讓你去跟端親王通風報信嗎?胤褆在心中狠狠地想著,嘲諷的說:「我真是三生有幸,竟娶到你這樣的好妻子,看來我得多謝端親王提起這件婚事了。」

  桑媸沒聽出他的話中有話,可卻也不安的變了臉色,若他知道自己是個冒牌貨,還不知道會不會感謝端親王?

  「怎麼了?你不舒服嗎?」呵,心虛了嗎?胤褆誤以為自己的話說中她的痛處,更加確定她在這件事上扮演的角色。

  該死,他早該知道的不是嗎?為什麼直到現在他還存著一絲絲的渴望,企盼她是個毫不知情的被利用者?

  「沒、沒有,可能是有點受寒吧。」桑媸假意咳了幾聲,掩飾自己不自然的表情。

  「受寒了,那今晚你不就不能跟我出席我和幾位貝勒好友的宴席了?」還裝?胤褆故意試探她。「你要帶我去?」桑媸的臉馬上綻放出美麗的光芒,興奮的問。他肯帶她去參加朋友的宴席,是不是表示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經夠重要了呢?
  「你剛剛喊的是誰的名字?」胤褆盯著他問。

  「呃,奴才參見大阿哥。」劉管事連忙屈身行禮,照實道:「是以前在府裡當丫環的女孩,叫做媸兒,不過早就離開了。」

  胤褆斜揚起眉,俊美的臉龐上緩緩的浮現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淡淡的道:「把你知道的全告訴我。」

  自從桑媸知道自己的錯誤造成了多大的遺憾之後,她的臉上便再也沒有笑容,緊擰著的黛眉始終沒有舒展的時刻,在她的心中有濃重的罪惡感,而這一切全源於自己無知的愛情與妄想,若非她不聽母親的話,一意孤行,任性的想接近胤褆,現在也不會害得大家命喪黃泉,而自己呢?背負了殺人與背叛的罪名,換來的也只不過是一場虛偽的對待與狡詐的利用。

  她必須將心緊緊的封閉,埋葬曾有過的悸動與情感,用一輩子為那些因自己而喪命的無辜生命贖罪。

  「媸兒,媸兒?」

  桑媸猛的抬頭,朝喊她的女子虛弱的擠出一抹笑,「格格。」

  「你在幹麼?怎麼我叫了好幾聲你都沒反應呀?」那凰盤腿坐在桑媸身旁的石上,好奇的看著她手中的針線,「在幹活呀?」

  桑媸放下繡到一半的圖樣,搖搖頭道:「這是我想繡來送給你的。」

  「送我?真的嗎?」那凰開心的拿起來猛瞧,欣喜的說:「好美的圖樣,我喜歡。」

  「格格喜歡就好,格格的救命之恩媸兒無以回報,只能用這刺繡聊表心意,希望格格不會嫌棄。」

  「怎會嫌棄,這世上可從沒人對我這麼好呢,我高興都來不及了。」那凰真摯的咧開了唇,將刺繡攢在胸口抱著。

  「當心針,不要刺著了。」桑媸溫柔的提醒她,一邊將繡布上的針取下,小心的收好。

  那凰凝視著桑媸片刻,緩緩道:「對不起,若不是你假冒我,現在也不會害你淪落成這般田地了。」不過,她真是不溜不行呀。

  「我才要說對不起呢,隨意便冒用格格的名諱,你不怪我就好了。」桑媸搖搖頭,一臉的歉意。

  「才不會,我一點都不希罕這格格的頭銜,誰想要誰就拿走算了。」那凰說得沒有心機,可聽在桑媸耳中卻不由得一陣心傷。

  她當初就是因為太想要這個頭銜,才會讓事情演變成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果然血統是不容假冒的,她的想法,始終是下等人的思想呀。

  「對了,我今天來是要你小心的,那個大阿哥查你查得緊,好像非把你找出來不可呢,而且,他們還一口咬定我才是那凰,我怕他們會再給你加上一個欺君之罪,那就糟了,不過你放心,我可不是被唬大的,才不會承認呢。」那凰臉色一凝,憂心忡忡的道。

  「是嗎?紙始終是包不住火的。」桑媸淡淡的低喃,早已不在乎再多加上幾條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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