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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喔……」唉,看父親那樣興高采烈的模樣,事實她實在也說不出口。

  「你好好休息,爸爸就不吵你了、」他摸摸女兒的頭髮,站起身走向房門,又忽地轉身道:「對了,浦晞以後不會再來練劍了,他的練習部分你可以刪掉了。」

  他不會再來了……她怔怔的看著父親將房門關上,整個人頃刻間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癱在床上。

  這是不是表示他跟她以後再也不會見面了?是不是表示他真正要做到任務結束之後,即使路上相遇,也要裝作陌路不相識?

  一想到這裡,她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滑落臉頰,俯在枕頭上哀哀低泣起來。

  她有預感,他再也不會出現在她面前了……

  時光飛逝,快得讓丁雁幾乎感覺不到半年就這樣過去了,往事歷歷,仿佛還在眼前上演似的,真實得幾乎可以觸摸得到。

  可驀然回首,那個讓她歡喜讓她憂的男人好似平已消失在空氣之中,真的沒有再來找過她。

  這期間,白濠也曾經重燃攻勢,可一個空心的人,要如何再去愛別人呢?好險他能夠諒解她的苦衷,除了幫她隱瞞向日葵的身份之外,也給予她兄長般的安慰,讓她的苦悶稍稍得到了些紓解。

  而為了徹底走出失戀的陰霾,她除了瘋狂的參與道場的大大小小事務之外,也繼續自己在萬用交際花公司中的工作,來者不拒,只要能讓她忙碌就可以了。

  至於浦晞……她只有在報章雜誌中偶爾看到他的消息,除此之外,他果然跟她毫無關係,連普通朋友都談不上。

  她是該佩服他的重承諾——交易結束之後,相遇也要不相識,還是要怨恨他的絕情——毫無不舍的將他們的感情一筆勾銷?

  「唉……」輕歎了口氣,無精打來的用手撐著下巴,低喚了聲,「劉叔,給我一杯最烈的酒。」這些日子以來,她才發現,只有酒精可以暫時麻痹她的知覺,忘掉所有的煩惱。

  「不可以再喝了,再喝下去,你回去就難交代。」劉叔堅決的搖搖頭,甚至將她面前的杯子給收了回去。

  「劉叔,難道連你都要欺負我?」她越想越要層,乾脆俯在吧臺上悶聲流淚了起來。

  「這、這……丁丁,你不要難過,劉叔不是不給你喝,只是你真的不能再喝了。」他見狀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一個哭泣的女人。

  唉,一、兩年前才安慰過玫瑰,現在又換向日葵,他又擔心下次會輪到那個小迷糊含羞草。

  「不是你的錯,都是他的錯,該死的龜毛男!」她現在才瞭解為什麼當時玫玫會要她拒絕那次的交易了。

  因為他真的是一個個性很爛的男人。

  「只不過是騙他嘛,會死嗎?而且我說的可是善意的謊言耶,為什麼他就這麼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是個受害者?難道我對他還不算真心嗎?」她越罵越起勁,繼續道;「也不想想哪個女人能容忍他的挑剔跟龜毛?

  「而且我為了他的安危,寧願賠上自己的生命,這樣也抵不過一個無傷大雅的謊言?哼,有什麼了不起,我也不希罕。』」

  「好,罵得好,繼續罵,劉叔支持你。」劉叔瞥了眼她背後,唇角泛起一抹捉弄的笑容。

  「不……」可她卻相反的喃喃自語道:「或許真的是我的錯,我早就該告訴他我的真實身份的……」

  「可是難道只因為這個原因,他就連見我一面都不想見了?連酬勞都是用寄的……」她沮喪的苦笑道:「我想,他真的恨死我了……」

  她又將頭趴回了桌面,埋入自己的手臂之中,沉浸在傷心裡,完全沒發覺吧台內站的人已經換了。

  「劉叔,給我工作吧,我現在只有工作了。」她沒有抬頭,悶悶的聲音自手臂中傳出來。

  「沒問題,我會替你安排一份終身職。」低沉的聲音與劉叔和藹的聲音完全不同。

  她的心猛地一拍,倏地抬頭望向那個令她痛苦了半年的人影——

  他為什麼在這裡?她腦海中才閃過這個念頭,整個人已經飛快的跳離了座位,直沖向後面的小房間,將他拋在身後。

  「慢著,你不能過去。」劉叔將跟在丁雁身後的浦晞擋下。

  「讓開。」他已經遲了這麼久了,今天說什麼他都要見她。

  「浦先生,你應該記得我們萬用交際花公司的規矩,你是不是忘記什麼了?」劉叔笑問著,不願意這麼容易就放行。

  誰要他讓他們的向日葵傷心了這麼久才出現呢?

  他聞言愣了愣,旋即急促的道:「好吧,給我一杯血腥瑪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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