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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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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煩雜的心緒,在今夜特別的騷動,為著一股不知名的理由,撩撥著她的心弦。 喀啦——霍地,在寂靜中響起細微的聲響。 趙絡的耳朵動了動,眯著視力不良的雙眼朝聲響的方向努力瞧了瞧,可只是模糊一片,哪瞧得出什麼來?她蹙蹙眉,放棄繼續凝視窗櫺,或許是風吧…… 喀啦——聲音又再度響起,這次可清楚多了。絕對不會是風聲。那……會是什麼東西引起的聲響呢? 趙絡遲疑片刻,好奇心終究戰勝恐懼,她緩緩的站起來,扶著桌沿,慢慢的朝發出聲音的窗櫺移動…… 忽地,一道黑影自窗外閃進來 在趙絡驚愕的放聲大喊之前迅速的將她攬進懷中 用唇堵住她的驚呼聲。 濃濃的男子氣勢自那柔嫩的舌尖源源不斷的傳入趙絡的唇中,勾起她心底最深沉的想念。天,是他嗎?是他嗎? 彷佛聽到她心底的吶喊,男子輕輕移開唇瓣,溫柔的在他耳邊低語:是我,我來要回你了。 短短的幾句話讓趙絡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下來。一直強迫自己偽裝的堅強也全數瓦解,那個被束縛在繭內,純真無邪的女孩又回來了。 仲謀……仲謀……激動的淚水自她的眼眶中滑落。自那日一別,仿佛過了好幾輩子似的漫長,而今她終於又回到他的懷中,呼吸著他的氣息。 你太傻了,難道你以為我真的會丟下你,獨自離去嗎?韓仲謀緊擰眉,低聲斥責她,身上的傷處因激動而倏地發疼,讓他忍不住微微彎下腰。 你才傻,我明明叫姐姐們帶你遠走高飛,你怎麼就是不領情,偏偏要拖著這麼嚴重的傷勢跑回來呢?見到他虛弱的模樣,趙絡心急如焚的道:快,你快走,否則讓耶律齊發現就來不及了。 我說過,要我丟棄你,除非我死!韓仲謀雖虛弱,可語氣卻堅定得無以復加。 他已經做錯一次,妄想將她推離身邊,送回宋國,現在他絕對不會再錯第二次,讓她孤獨流淚。 趙絡的淚因為韓仲謀的宣言而更加的氾濫,他的愛情仿佛細細柔柔的絲線,層層的保護著她,今生今世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將她自他身邊拉開。 趙絡長籲口氣,溫柔的扶著他的身子,輕聲的低喃,帶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了。她不管這麼多了,既然冬兒已經安全送出,那麼,就讓他們兩人共生死吧。 韓仲謀寵溺的凝視著她,輕輕頷首,任由趙絡攙扶他,慢慢離開這個曾讓他企望實現理想、大展鴻圖,而今卻毫不留戀,只想離開的是非之地。 慢著。 巨大的人影陡地擋住門扉,低沉的聲音讓趙絡微微一愣,可卻只換來韓仲謀早已料到的淡笑。 你無法再阻止我。韓仲謀注視昔日君主與好友的黑眸不再有情,只有淡淡的疏離。 耶律齊挫敗的苦笑一聲,嘎聲道;你真以為憑你現在的狀況可以這麼輕易的混進宮內嗎?若非他刻意調開巡視的衛兵想要進入戒備森嚴的皇宮,縱不如登天之難,可也不會如入無人之境般的輕易。 我並沒有這麼以為,只不過,即使要賠上我們兩個人的命你依然無法阻止我帶她走。他淡淡的道,俯下頭與撐著自己的趙絡心照不宣的相視而笑。生不能同日,但求死能相伴。 仲謀,相信朕,朕並沒有要蕭鈞做那些事。耶律齊的聲音帶著微微的痛楚。 韓仲謀淡漠的撇撇唇,沒有回答。即耶律齊沒有親自下令蕭鈞抄家,可這引下是他點燃的,也是間接殺手,一切都已成定局,相不相信又有什麼差別呢? 唉。耶律期長歎了聲,難得的落寞充斥在他的聲音中,回來吧,算朕求你。這樣的人才與朋友,他真的不想失去。 向來尊貴高傲的君主,何時這般低聲下氣的懇求著任何人?可如今他卻願意放下身段,表明自己的請求之意,這倒讓韓仲謀訝異之外,還有剎那的感動。 可一思及因他一時惱怒而無辜喪命的蕭老伯與魏嬤嬤等人,韓忡謀的感動在瞬間又被理智給壓下,強硬的武裝自己,慨道:往事已如過眼雲煙.從今爾後,我只希望可以找一處清靜之地,與絡兒鎮日觀星、研究數理,所有紛紛擾擾的政事,從此與我再無瓜葛,雲淡風清。這一來是避免耶律齊猜忌他會回關內幫助宋朝玫遼,一方面也算是表明自己的毫不戀棧,無心爭鬥。 耶律齊也算是聰明人,又怎會聽不出韓仲謀的話中話呢?凝睇眼前曾經是好友的男人,瞭解的點點頭,身子俐落的一轉,甩起長長的袍袖,聲音持平道:朕從來沒見過你,也不認識你……還有,這件和親朕會親自向宋帝說明,表示一切全部作罷,你們可以安心的離開,不會有人再追逐你們。他早知道自已無法對好友狠心。 窒悶的沉默霎時充斥他們四周,昔日共謀國事時的歡笑、爭辯仿佛像走馬燈似的在彼此的心中轉著,曲終終須人散,又何況是首已經潰不成調的哀曲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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