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鐘璦 > 情陷芙蓉帳 >


  「對,我也覺得奇怪,為什麼就這麼剛好,偏偏就選在咱們進城的那天大舉搜城?這其中的確是有古怪。」曹洵接口說出自己的疑問,更加深了大家相信寨中有奸細的說法。

  「可是……他如果要告密的話,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們咱們確切的位置?」

  「是呀,這樣不是比較快嗎?」

  其餘的兄弟紛紛發言,質疑著種種的可能性。

  「或許他有他的目的與顧忌,所以迄今並沒有透露咱們根據地的打算;也或許,這一切只是我多慮了,其實並沒有奸細,只是巧合罷了。」秦重豪低吟著道。

  「這麼說,咱們寨裡還是可能有內賊嘍?」這是大家最不願意聽到的結論。

  「大家先別驚慌,這件事我自會有所處置,你們先各自回到崗位戒備,暫時不要隨意出寨。」秦重豪舉起雙手制止了兄弟們的鼓噪不安,解散了大家。

  「你現在打算怎麼做?」留下的秦潔絮關心的瞅著秦重豪,她知道這件事對他的打擊不小。

  「唉,希望只是我想太多……」秦重豪歎了口氣,旋即換上笑容道:「不說這些了,你不需要擔心這些事,一切有為兄的在,你放心吧。」

  秦潔絮順從的點點頭,她知道哥哥一向保護她,即使有什麼煩惱與擔憂,也絕對不會在她面前洩漏的。

  她只有在心底暗暗祈禱著,希望真如哥哥所言,是他多慮了。

  「對了,我還沒問你,上回在城裡你後來到哪裡去了,這麼晚才回來,知不知道我很擔心呀?」因為忙著思索奸細的事,差點兒忘記詢問她那天的行蹤了。

  「呃,沒、沒事,只是隨便去逛逛而已……」一定不能告訴他真正的狀況,否則依哥哥的個性,肯定會將那些個欺負她的人給大卸八塊的。

  「是嗎?」瞧她眼神飄忽的模樣,跟小時候每次想瞞他事情的時候完全一樣。「你在說謊。」

  「我、我沒、沒有。」糟糕,她無法停止自己的結巴。

  秦重豪的神色霎時沉了下來,語氣嚴厲起來,「潔絮,如果你還當我是你大哥的話,就停止欺騙我,你知道我最厭惡被欺騙。」上回她騙他是因為想瞞著他偷偷養條狗,現在呢?

  就算是善意的欺瞞,他也絕不允許!

  秦潔絮被他嚴肅的神情給嚇了一跳,不得已囁嚅著唇道:「對不起,我只是不想讓你為我操心。」寨裡的事已經夠他煩的了,她怎麼忍心因為自己又讓他添上一筆憂慮?

  她充滿著歉意的輕柔聲音讓秦重豪堅硬的臉部線條霎時放軟,恢復慈愛的道:

  「傻丫頭,如果你對我有所欺瞞,那才真要叫我操心呢,快說,否則哥哥今晚會睡不著的。」

  遲疑了半晌,她只有無奈的將那日所發生的事情源源本本的輕聲低述,不過省略了跟「他」之間那段脫軌的插曲。

  「該死的惡徒,竟然敢把歪腦筋動到你的身上?走!」秦重豪果然一如秦潔絮所預料般的勃然大怒,牽起她的手便要往外沖。

  「等等,哥,你要上哪兒去呀?」她努力站定身子,稍稍和緩了秦重豪往外奔出的勢子。

  「去殺了那個店小二呀。」他回答得順理成章。

  「不行呀,現在城裡的風聲這麼緊,要是你再進城,難保不會被那個什麼貝勒的捉走,我不會讓你因為我而冒這種風險的。」她堅決的搖頭。

  「我顧不了這麼多啦,總之誰敢欺負你,就是跟我作對,我非宰了他不可。」一想到她幾乎要落入那種低劣淫棍的手中,他的心就怎麼也無法舒坦,非將那個人置之死地方休。

  這大哥一頑固起來,簡直像頭牛似拉也拉不動。不過……她還有最後一招讓他屈服,若非逼不得已,她也不希望用這招呀。

  秦潔絮頓時拉長了臉,絕美的臉龐霎時蒙上一層冰霜,甩開了秦重豪的手,冷冷道:「大哥如果堅持己見也行,不過從此以後就不要希望我會再喊你一聲大哥。」

  一向柔順的女子,一旦突然變得冷若冰霜,就特別的讓人感到心驚膽戰。

  秦重豪最怕的便是她露出這種陌生的表情,每每總讓他難過得幾乎要食不下嚥、睡不成眠哩。

  莽撞的氣焰霎時消逝,他勉強的停下腳步,應諾的點點頭,「好吧,不去就不去,不過,以後不許你再獨自行動了,聽到了嗎?」

  秦潔絮松了口氣,連忙含笑頷首,雖然哥哥對她的過度關切有時會讓她喘不過氣來,不過,親情無價,或許這也是一種幸福吧!

  秦潔絮默默的在心中低喃著,此時的她完全沒有想到這種「幸福」在往後將會對她帶來多大的阻礙與傷害,甚至,改變了她的生命……

  漆黑的夜幕籠罩了大地,仿佛黑絲絨的空中沒有一絲光亮,月兒星兒在今夜不見蹤影,有的只有一抹屬於黑色的森冷魔力。

  「貝勒爺,呃,那、那個……您答應過我的酬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付給我呢?」畏畏縮縮的聲音在靜夜中響起,增添了夜的詭異。

  靳檠精明的眸底閃過一絲譏誚,「你有完成我們的交易了嗎?」他充滿磁性的聲音在黑夜中顯得異樣邪魅。

  「我都已經照著您的吩咐去做了呀,像上回,我不是就把他們的行蹤透露給你了嗎?是你自己沒抓到人的,怎麼能怪我呢?」

  那日的回憶讓靳檠瞬間閃神,可旋即便扯起唇,嗤笑道:「你有否聽過獅子會滿足於小蟲果腹?」

  「你可是堂堂一位貝勒爺,難道想要言而無信?」該死,早知道他就不要冒著被殺的風險,出賣兄弟了。

  「放肆!」靳檠的冷喝讓眼前的男子嚇得軟腿,連忙縮瑟著身子跪下。

  靳檠冷睇了他一眼,淡笑道:「別緊張,我不是個不守信諾之人,該給的,我一毛也不會少給你,甚至還可以提高金額;不過……」

  「不過什麼?」可以多拿到錢?原本恐懼的神情瞬間又笑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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