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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望著藺兆祀專注的幫她處理傷處的神情,章芸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如果他不是王爺該有多好?如果他們的身份沒有差這麼多,如果他沒有娶妻,如果……唉,太多的如果,只是無奈罷了。

  「謝謝王爺,這點小傷不需您親自為我上藥的。」還是拉開點距離吧,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兆祀,叫我兆祀,不許叫我王爺。」藺兆祀恍若平常的說,一邊將傷口仔細的包裹起來。

  「芸兒只是個丫環,不敢直呼王爺的名諱。」章芸將手自他的手中抽出,撇過頭道。

  「看著我。」他哪容許她逃避,硬是將她扳向自己,讓兩雙深幽的黑眸相對,「告訴我,為什麼你總是喜歡讓我動怒?」就像現在。

  章芸垂下眼瞼,咬著下唇,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她才想問他,為什麼總是這麼喜歡動怒呢?

  「這次,聽我的,好嗎?」短暫的沉默之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竟是他放軟的語氣,讓她又驚訝的抬起了眼瞼。

  「眼睛瞪這麼大,見鬼了嗎?」他尷尬的說著,輕握往她的手,再問:「你還沒叫我。」算他栽了,誰要他無緣無故的喜歡上一個人呢?就算不是由她哭著向他求饒,而是他低聲下氣的向她詢問,那也沒辦法了。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叫你,才不會惹你生氣。」因身份階級的不同,讓她無法這麼做呀。

  「該死。」藺兆祀懊惱的低咒了聲,一把將她摟進了懷中,喑啞著嗓音問:「那,如果我不是王爺呢?」

  不是王爺?!章芸困惑的自他的懷抱中抬起頭,「可是你明明是個王爺,又怎麼會不是王爺?」難道,跟那個長得和他一樣的人有關?

  「藺家只需要一個王爺便夠。」他簡短的道,並沒有多作解釋。

  「可是福晉怎麼辦?難道你也要她不當福晉嗎?」她糊塗了,為什麼他忽出此言,又為什麼這樣問她呢?

  藺兆祀的雙眸一黯,嚴肅的問她,「我記得你說過,你並不希罕福晉這個位子。」莫非,她的純真與抗拒他,一切都是偽裝的?

  「我是我,福晉是福晉,怎麼可以混為一談?」她輕擰著眉,困惑的瞅著他,「我不懂,為什麼你總是要將我跟福晉扯在一塊?」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話中究竟有什麼意思?

  「因為你跟著我,就當不了福晉,這樣你懂了嗎?」藺兆祀沉著聲道。

  「我本來就沒想過要當福晉……」跟著他?章芸話說到一半,才發覺他剛剛說了什麼。「你說什麼?」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我說,你願意跟我到任何地方嗎?即使我不再是王爺,而你也不會是福晉?」藺兆祀一字一句,清楚的說。

  這是個怎樣的問題?她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他是要她跟著他一起離開這裡嗎?「為什麼?」她不禁將心中的困惑脫口而出。

  他深深的凝視著她,不答反問,「告訴我,你喜歡我嗎?」這可是他第一次問一個女人這麼蠢的問題,也是他第一次對一個未知的答案感到緊張與恐懼。

  她的臉頰迅速染上一層薄薄的緋色,天哪,為什麼他今天總是要問她這種無法直接回答的問題?她感到自己的臉像著火似的燒了起來,垂下頭去,怕讓他由她臉上找出答案。

  「別躲我,說。」藺兆祀哪會輕易容許她回避問題,堅決的命令。

  「我、我是丫環。」她低喃。

  「這不是我要的答案。」他反駁她。

  慌亂的咬咬下唇,她倉卒的道:「我該回去做事了,請讓我離開。」她知道再被問下去,肯定會不經意的洩漏自己的心內事。

  「不許,說。」強硬的用雙臂圈住她,他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若非時間緊迫,他也不會這麼急著確認這一點了。

  逃不了了。章芸一咬牙,認命了,抬起頭,直視著他,一字一句道:「是,我是喜歡你,但,我知道自己是妄想,不會期盼得到什麼的。」這下她連自己最後的秘密都蕩然無存了。

  天,她喜歡他。藺兆祀這時才發現自己剛剛是屏著氣在等待答案的。

  「好,你先回彩雲齋,等我將事情處理好,便會去找你。」他放開她,突然急急的往外走,將她丟在房內。

  來不及應聲,他已經消失在她的視線內。

  這是怎麼一回事?章芸愣在原處,努力的想要將方才的對話理個清楚,卻怎麼也搞不懂他話中的含意,但是,她心中有種預感,仿佛將有一件天大的事情要發生了……

  「你該知道,違抗聖命的下場會是如何,雖然現下皇上尚未正式的下旨賜婚,但由含妃娘娘說出口的話也錯不到哪兒去了,兆祀,我不得不提醒你這點。」藺兆高嚴肅的朝藺兆祀道,他頭一次感到後悔硬是要他成親,否則,也不會搞到這種難以收拾的地步。

  「是呀,兆祀,你這次就聽聽我們的話,不要再堅持己見了。」利敏憂心忡忡的幫丈夫勸說著,就怕自己惹出來的禍會更擴大。

  「你們不要再說了,我今天不是來跟你們討論這件事的。」藺兆祀閒適的輕啜著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除了這件事,現在還有什麼事需要討論?」利敏真是急死了,這兆祀為什麼就是無法瞭解她的苦心呢?

  「敏兒。」藺兆禎朝妻子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插手,「你說吧,有什麼事可以比得上皇帝的降罪來得重要。」

  「你不是說要幫我主婚嗎?我就是來通知你的。」藺兆祀一臉平常的道,完全無視這句話投下來的餘波。

  「你決定了?」藺兆禎知道這句話問也是白問,但還是再次的確認。

  藺兆祀點點頭,堅定的說:「就你跟敏兒為我們作見證,之後,我會帶著芸兒離開這裡的是是非非,等安定下來之後,我會通知你們的。」這就是他的決定。

  「天哪,為了一個丫環,你不惜抗旨,甚至要拋棄這所有的一切逃亡?兆祀,你為什麼這麼傻?我、我不能看著你毀了自己。」利敏拉高嗓門,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些話。

  藺兆禎的神情是凝重的,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我想我是無法改變你的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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