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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章芸輕咬著下唇,點了點頭。

  繡香輕歎了口氣,柔聲說:「雖然以前在成府,你做的是下人的工作,但是,現在王爺將你要了過來,就是想讓你脫離那種生活與身份,你應該要接受,而且珍惜才對呀。」像她們,就不可能有這種福氣了。

  「不,王爺將我要過來,是要我為自己的過錯贖罪的。」章芸低喃著,想起藺兆祀對自己的「懲罰」,雙頰不禁又飛上了幾片紅雲。

  「打破花瓶的過錯?」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王爺才不可能在意呢,更何況,被打破的是敏福晉送人的花瓶,又關王爺何事?這個主子也未免太純真了吧。

  章芸微微頷首,「因為那個花瓶,所以成夫人將我給趕了出來,王爺才帶我回來的。」

  「不可能的,你沒看到王爺瞧你的神情嗎?任何人都知道那代表著什麼。」繡香搖搖頭,輕笑叫聲,「更何況,王爺要我們來服侍你,可從來沒有要我們讓你彌補什麼打破花瓶的罪呢。」

  「不,他……」想到方才的纏綿,章芸尷尬的結巴了起來,「他是故意逗弄我的。」

  「喔,那他怎麼不來逗弄咱們其他人呢?」繡香取笑的問,這就叫當局者迷吧。

  「繡大姊……」章芸羞澀的垂下頭,想不出個詞兒來辯解。他真的是只對她一人這麼做嗎?難道,他真的有點喜歡自己?

  繡香好玩的看著她漲紅的臉,低笑說:「不管怎樣,現在你的確是彩雲齋的主人,我們還是得分尊卑,主子,請叫我繡香吧,不過,當只有我們兩人時,如果你覺得叫我繡大姊比較舒服的話,我也不會反對的。」

  章芸驚喜的抬頭,開心一笑,「就這麼說定了。」

  「是的,主子。」

  「不,私底下請叫我芸兒吧。」

  繡香考慮了片刻,旋即點點頭,「是的,芸兒。」

  暫時拋開心中的疑慮與茫然,章芸與繡香相視一笑。雖然在這王府中,她有太多的不確定與困惑,但是,至少今天她交了個朋友,這對她來說,已經算是老天的恩賜了。

  「兆祀,你到底有沒有聽進我說的話呢?」利敏搖搖頭,對他毫不隱藏的心不在焉感到無可奈何。

  收回腦中紛亂的思緒,藺兆祀斜睨了坐在前方的她一眼,坦白的道:「沒有。」

  「你——」利敏深呼吸一口氣,又緩緩出口說:「你知道,兆禎的脾氣是硬了點,他絕不是故意要讓你覺得自己被支配,我今天來,就是幫他向你說說情,你就不要再生兆禎的氣了吧。」

  「是他要你來的?」藺兆祀單手撐著下巴,一臉的不在乎。

  利敏頓了頓,略微局促的開口,「呃,我知道他也想跟你談和的。」她避開問題,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藺兆祀心中有數,扯了扯唇角,嘲諷的微笑在他俊挺的臉龐漾開,「這麼說,他是答應不再逼婚嘍?」

  「這……這件事一定有轉圜的餘地的。」真是的,面對這個跟自己丈夫長得幾乎一樣的小叔,她就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一是讓我回軍營,一是我娶那個丫環為妻,否則,絕無轉圜的餘地。」他堅決的應道,他的脾氣一向比兆禎更硬。

  利敏愣了愣,隨即長歎了口氣,「你們兩兄弟,真要鬥到兩敗俱傷?」她知道兆祀只是為了反抗兆禎,所以才想弄個丫環來當妻子,她也知道自己的丈夫根本就不贊成這件事,可是他們卻誰也不願先低頭,唉。

  「這就看他的決定了。」反正他無所謂,娶誰當妻子,對長年駐守在邊疆的他來說,根本沒什麼差別,只不過他不想終身大事有被人支配之感。

  「看來,我是說不動你了。」利敏知道今天算是白跑一趟了。

  「要說動我,還不如去說動兆禎,他會聽你的話的。」藺兆祀提醒她。

  「天知道喔。」想起這幾天,只要她一提起這件事,丈夫就拉長的臉色,利敏真是懷疑自已是不是對丈夫沒有影響力了。

  「算了,不說這些了。」她揮揮手,決定暫時忘記這件煩人的事,「聽說你今天沒有上朝?」兆禎下朝回家後,還氣得大罵他沉溺於女色,忘記正事。

  「我不舒服。」他簡短的道。

  不舒服?她看他根本就太健康了呢。利敏哪會相信他的藉口,忍不住問:「是不是跟那個丫環有關?」那個女孩雖然年紀尚輕,但是看得出是個美人胚子,她真擔心兆祀會認真了。

  藺兆祀挑挑眉,不置可否的聳聳肩。

  「天!」利敏一副快昏過去的模樣,「兆祀,再怎麼說,她畢竟只是個下人,你可千萬要三思呐。」要是他對她動了真情,那情況就更難以收拾了。

  藺兆祀的目光一沉,低聲說:「對我來說,她只是個女人。」至少,在他的王府中,她不是個下人。

  「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旁人干涉你的私事,但是,不管怎麼說,為了藺家的聲譽,兆祀,這件事我是反對到底的。」利敏堅決的道。

  「你為什麼這麼在意這件事?」他眉一挑,望向她,對於這件事,她似乎太過於關注了。

  「為什麼?」她愣了愣,乾咳了幾聲,「咳,當然是為了我們藺家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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