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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哇,會緊張、會緊張耶!他居然也會緊張?地球之奇,星雲之怪,宇宙之異!

  「喜……歡。」依然是夢囈。

  通常,人在睡得香熟之時,對於旁人另有意圖的提問均是肯定回答,以求煩人的噪旨升天,還自己安靜的睡眠空間。這是人之常情,不關問題的正當或對錯。所以,此句回答應無任何意義,也沒必要當真,對嗎?

  但,有人滿足了。

  緩緩拉開棉被躺進去,洛爾比放任突來的疲憊襲擊他,嘴角粘著滿足,沉沉睡去。

  滿足!是滿足呵!

  「Morning!」

  「早晨!」

  條件反射地回應一句,直到走過五米外,錢影方回想,她根本不認識沖她道Morning人,一個金髮灰眼,身形高挑纖細,走路搖曳的……西方白褂美女?

  她是誰?穿白褂,是醫院新請的外籍醫師?

  定住身子,錢影回首,正巧撞上白褂美女回頭,視線交匯的刹那,白褂美女再次沖她點頭一哂,隱入右方的鵝卵石小道,失去蹤影。

  右邊是腦科院,應該是新來的腦醫師才對。暗忖著,錢影不再多想,奔向化驗科。

  「叮!」卡鐘顯示八點四十二。沒遲到,還能將自己消消毒,做著上班前的必備程序,突然憶及清晨的小插曲,懊惱閃入眼中!

  「啊……你、你、你……」她當時已氣得語言功能短暫失靈。

  「我做錯什麼了?」該死的洛爾比完全不知做錯了什麼,居然「不恥」下問。

  「你爬到我床上幹嗎?」她斥叫。

  「不是,是我抱你上來的。」他見她不悅,更正道。

  「你、你抱……啊,你在生病。」想到他病得不輕,她只得收回起床氣,洗臉刷牙。

  「影影,我肚子餓了,可以吃麵包嗎?」追著她急急的步子,他問,有氣無力。

  「隨你,想吃就吃。」她顧不得多想,順口丟回一句。

  「……」

  無聲無息半晌,她忍不住回頭。乖乖!麵包自己飛進臥室去了。

  「你、你、你……」叼著牙刷,她追著麵包進屋,一臉呆樣。那個只喝牛奶的人竟然披頭散髮、僅穿一件棉T恤在床上啃麵包。驚訝,除去驚訝,還是驚訝!

  「我沒力氣走出去。」含著麵包,他邊咽邊說。

  「你不喝牛奶了?」她懷疑地問。

  「喝。」重重地點頭,他繼續攻擊全麥方包。

  「你能吃地球的食物了?」她仍然懷疑地問。

  「似乎可以了。」他答,接著道,「可能與昨天喝的藥水有關,好餓!」

  「哦!」應他一聲,她回衛生問洗臉,邊洗邊叫,「今天在家好好看電視學東西。」

  「好。」他答得似乎不情不願。

  突地,她沖回臥房,咬牙切齒,「洛、爾、比……你沒刷牙沒洗臉,竟敢在我床上吃東西?!快下來!」

  「好。」他倒爽快,二話不說掀被下床。經過她身邊時,竟然沖著她耳朵吹氣,說,「我喜歡你,影影!」

  「哇,病得這麼嚴重?!」瞪大眸子,她沒有驚喜,只有擔憂。雖然他僅著睡衣的模樣有著說不出的閒適。

  眉一皺,他困惑道:「咦,和昨晚的回答不一樣。」

  「昨你個頭,快去刷牙洗臉,啊……套件毛衣,星期六上街買的那件。然後整理散亂的棉被。」她指揮道,對昨晚並無印象。

  「知道。」垂頭應她,洛爾比喪氣,「好吧,不急。」他如此安慰自已。

  囑咐他在家多看電視多休息,查看食物儲備足量後,她才放心出門。直到坐上公車,來到醫院,她才意識到——她……她竟然允許他在自己床上,並和自己共枕安眠到天明?

  什麼亂七八糟一大堆的,可索(日文:可惡意)!甩幹消毒洗手液,錢影低咒。正待脫口的更多不雅字眼,被忽來的招呼打斷。

  「錢醫師,電話!」同行趙淩叫她。「誰呀?」瞟瞟掛鐘,8點55分。沒上班呢,誰清早打電話找她呢?「你好,我是錢影。」

  「錢醫師呀,我是腦科部。」字腔清晰的女聲自話筒飄了出來,「腦科今天會送些緊急化驗切片過去,你們能在今天內完成化驗嗎?」語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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