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針葉 > 淺葉情深 | 上頁 下頁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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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顯然,秋凡衣不想提及此事,冷道,「少管我,先想想如何處置那個夏無響吧。」 「凡衣,無人看到淺小姐如何失蹤,別亂懷疑。無響是我們的兄弟。」聽出秋凡衣語中的肅殺,莊舟難得正色。他也懷疑,但在水未落石未出之前,絕不會斷然肯定。 「哼。」別開臉,秋凡衣似乎早已習慣莊舟義正詞嚴的模樣。 「主人對淺小姐的失蹤……似乎不甚在意?」秋冥語低頭沉思,對葉晨沙方才的輕鬆懷疑。 「不!我看主人是氣到極點,不知該如何生氣了。」秋凡衣難得開起玩笑。 「唉!」莊舟只能歎氣。主人讓他養好傷後去淺葉苑,也即是說,在他養傷的數日裡,是不會離開淺葉苑了。難道真的不急著找尋淺小姐的下落? 唉——搖頭,莊舟微感茫然,忘了身邊站著的兩人。 「好好養傷。」秋冥語輕輕地拍著他的肩,縱身離去。 「好好調養。」秋凡衣眼中難現關心,掃他一眼亦飛身躍去。 唉——多歎一聲,莊舟的臉色灰了又灰。 這兩人,不愧出自同一血脈,語氣也同出一折——幸災樂禍。他身子好著呢,為什麼人人都當他是手無縛雞的弱書生?主人要他養傷,冥語要他養傷,就連凡衣也要他好好調養。 又不是女人,調養什麼啊?! 處理完積累的穀中事務,莊舟的身子已完全復原。如命來到淺葉苑,就見他尊敬的主人、世人口中的魔頭,正蹲在地上玩……玩……泥巴? 揉揉眼,莊舟確定自己沒有老眼昏花。他俊美無比的主人在玩泥巴!他一身絕學的主人在玩泥巴!他引以為傲的主人千真萬確在玩泥巴! 天哪,為什麼他不是八十八高齡的老管家,而處於青春熱血的二十七呢?如果老一點,昏倒也有個理由嘛。很可惜,他只能眨著眼,盯著地上揉泥巴的男子,啞口無言。 「主人……」 「傷全痊了。」葉晨沙回頭。 「嗯。」告誡自己站直,看到什麼稀奇古怪的事也別暈。 「無響沒回來。」 「嗯。」 「好吧。」招手示意他靠近,葉晨沙問,「無響是怎麼爬進赤草組的?」 慢步走近,莊舟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不記得?」 他應該記得嗎?葉晨沙回以奇怪一眼。 唉,莊舟為跟隨的主子頭痛,「當日,無響尋來淺葉穀行刺未得,被你活捉,記得嗎?」 「不記得。」葉晨沙非常給面子。 果然!莊舟搖頭,不覺意外。他這個主子心裡除了淺小姐,只怕沒什麼能記得住。真不知是記性好還是忘性佳。 「你活捉無響,讓他五招,如無響能躲你五招,你就收他入穀,方便他隨時刺殺你。」 「我這麼笨嗎?」找個人隨時刺殺自己,葉晨沙懷疑莊舟所言非也。 「唉——換個說法,當日淺小姐追著誤墜草穀的六色小鳳凰,你捉鳳凰時,隨便將無響給踢下穀,被守衛活捉,記得嗎?」這樣提醒,他總該有些記性了吧。 「哦,你說那只花鳥,記得。」五彩斑斕的看著眼花,淺淺當日踏草追鳥,飄然如仙,他一時興起,追著那抹纖影在草上嬉戲,有些印象。 「對,就是那只花鳥。」莊舟再歎,為那只稀世的六彩鳳凰悲哀,絕世神鳥在葉晨沙眼中,不過是只看著眼花的玩物,「你讓無響五招,心思卻放在捉鳥人身上,被他輕易躲過。無響從此留在穀中,伺機殺你。」 「那他怎樣坐上赤草組統領位置呢?」葉晨沙突地想到,又問。 「能者居之,尸位素餐者下。」他莊舟無論好壞,能殺人的就是好將,被人殺的活該,管他是否心懷異心。再者,夏無響有他盯著,想輕易行動亦是不易。 「所以你就升他坐赤草統領?」 「對。」 「無響之前的人呢?」 「任務失職,被無響殺了。」莊舟如談論天氣般自在。 「冥語和凡衣呢?」 「他們是老主人撿回的。我也是。」 「我知道。」葉晨沙出人意料地點頭,令莊舟眨眼。 「你知道?你記得冥語凡衣被撿回來?」 「我知道你是被撿回來的。」睨他,葉晨沙見怪不怪。 「我應該梵香頌佛,感恩你記得我是被撿回來的?」莊舟突地沉臉。 「兒時只有你一個朋友,當然記得。」 「是呀,自從你被淺小姐所救,就再也不記得我是誰了。」莊舟憶起兒時,有些唏噓。 「不記得你就不會幫你化毒。」撈起稀泥扔他,葉晨沙展現難得的孩童稚氣。 「主人……淺小姐……」不想打擾葉晨沙難得的好心情,但職責所在,莊舟只得收起唏噓,硬著頭皮提醒。 葉晨沙兇殘,在脾氣不好時。而他脾氣的好壞,由淺葉來定。只要淺葉在身邊,淺葉高興,葉晨沙是絕對無害的,甚至,保持著孩童難得的真摯。淺葉失蹤,面對葉晨沙此時的稚氣,莊舟絲毫感覺不到輕鬆,而是驚心肉跳,眼皮上下跳,凶兆欲來。 「你的鸚鵡呢?」洗去泥巴,葉晨沙步入石樓,示意他隨後。 「在家裡。」眼皮越跳越快,莊舟隱隱感到危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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