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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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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那、那、那、魚腩哥,這期的《幼稚朝代》上有人寫了一篇文章,以基因論證——雞是霸王龍的後代。」 虞叔南一聲不吭,放下刀,力拔山兮地舉起單柄鐵鍋…… 砸? 不會,他也就舉舉而已,精神上感受一下項羽的氣勢。 「魚腩哥,小老闆真大方啊。」顧牧不知自己在鬼門關繞了一圈,拋開被切成塊狀的霸王龍的後代,他蹭到門邊,拉開一道縫偷窺。外面的那桌客人是DANO的朋友,聽說是為了給那名長髮美女餞行。他還聽說,長髮美女叫姚水洛,曾經是DANO的戀人。小老闆前段時間明明說和DANO分手了,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又和好如初,害他有點跟不上步伐啊…… 咚! 哎喲!痛痛痛…… 補充一點,他跟不上的不僅是小老闆的步伐,還有小老闆推門的速度。 「小牧,怎麼啦?」提著空酒瓶的勞又樂一進廚房,就見顧牧捂著鼻子轉圈,得到的回答,自然是顧牧飆淚的苦笑。 將空酒瓶放好,她回頭,顧牧的臉突然放大在眼前,擺明嚇人,「小老闆……」 「怎……怎麼?」 「那個姚水洛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麼?」 「說什麼?」她皺皺眉頭,不明所以。 「她是DANO的前任女友耶,小老闆。」顧牧神神秘秘,扭扭捏捏,「通常前任遇到現任,都會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現任:DANO他啊,以前怎麼樣怎麼樣,有什麼什麼缺點,什麼什麼優點,什麼什麼傷心事,最討厭什麼……對了,前任還會給現任一點警告式的建議,比如DANO有嚴重的心靈創傷,既然他愛的是你,那她就把他交給你了。」 勞又樂怔了三秒,嘟嘴,「沒有啊,我和水洛基本上沒什麼交談。」 「為什麼?」顧牧不解。 「因為沒有共同語言。」 「……」眼皮抽筋了五秒,顧牧豎起大拇指,「小老闆你有性格!」 「又樂怎麼了?」前一分鐘的話題主角推門進來,手中端著一隻空碟加入廚房小空間。 顧牧瞟瞟身邊的女子,見她一臉的事不關己,無奈,他摸摸鼻子,訕笑,「沒什麼,我和小老闆正在討論霸王龍的後代。」 「霸王龍?」柳秋沐皺了一下眉,隨即明白過來,抿唇,他歪頭,「小牧,《幼稚朝代》你還是少看一點。」 「為什麼?」 「你膽子小。」柳秋沐毫不給他面子。 一邊的女子想到什麼,呵地笑出聲。 顧牧脖子一硬,「誰……誰說我膽子小。」 「昨天啊,不就是樹叢後站了一個人,那個人的腦袋正好露在樹叢上面,又正好在我們經過的時候開口說話,嗯……不知是誰躲到我後面不停地叫『說話的頭顱,說話的頭顱』。」柳秋沐一點諷刺的味道也沒有,虞叔南抱臂靠在桌上,也是不停地點頭。 小牧這傢伙喜歡詭異故事,偏偏遇到一點風吹草動就嚇個半死。真不明白他膽子和他的大腦為什麼不成正比。 被嗆聲的顧牧鼓了半天腮幫子,擠出一句:「DANO你為什麼不怕?」 「我心中有愛,所以我強大。」 「……」 呵……勞又樂揉眼,懷疑他身後出現了火焰形的聖騎士,金戈鐵馬,直沖大散關。 虞叔南抿抿嘴,轉身,將肢解的霸王龍後代裝盒放冰櫃。沒聽到沒聽到,他什麼都沒聽到…… 臉色正了正,柳秋沐不再玩笑,看了看身邊垂頭悶笑的女子,他向顧牧求證:「小牧,你的廚師課程上周畢業了,對吧?」 「嗯。」顧牧點頭,「學完了。我的目標是先成為一名蛋糕師傅,再成為一名中廚。然後再研究一下各國不同風味的菜式和調料,哈哈……魚腩哥,以後我們一起出美食書,怎麼樣?」 「抱負偉大。」虞叔南笑著贊許。 得意了幾分鐘,顧牧突然垮下臉,「可惜讀書的時候我沒有妙雅那麼好的成績,不然……」 柳秋沐擺手打斷他,「小牧你已經很厲害了,我的廚藝分是零耶。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特長嘛,一個人的理念和信仰,和他的成績沒什麼關係。」停了停,不理顧牧一臉感動,他要確定一件事,「你這段時間不會請假了吧?」得到搖頭的回答,他轉向虞叔南,「後天拜託了,叔南。」 虞叔南歪歪唇角,套上青蛙大嘴隔熱手套,沖他張了兩下嘴。 他明白DANO拜託他什麼。 雨季過後,初夏蒞臨。 清爽晴朗的一天,鬧鈴一響,熟睡的男人「騰」地從軟被中坐起來,閉眼,呼吸,30秒醒神後,他掀被下床。 大概是劈裡啪啦的腳步聲過於刺耳,驚醒了他的兩名室友。一人抱著大號軟枕,一人抱著氣槌,同時拉開門。兩雙惺忪睡眼彼此一瞪,兩人不約而同走向沙發,以無脊椎動物之姿圈地一塊,欣賞早起室友的忙碌。 「DANO今天有約會?」橫在沙發左邊的謝定銘有氣無力地開口。 「啊……」儲奉封閉著眼睛點頭。 簡單兩句對話後,廳內安靜下來。 一分鐘後,一身清爽的柳秋沐走到沙發邊,抽出儲奉封懷裡的氣槌,在友人腦袋上一人敲了一下,「SHELL,ANK,今天不許打我電話。」 謝定銘,「嗯……」 儲奉封,「早餐……」 「桑椹醬配吐司,還有牛奶,都在冰箱裡,你們自己搞定。」他將氣槌塞回儲奉封懷裡,拿了鑰匙,出門。 一道細細的掩門聲後,廳內再度安靜下來。 靜……靜…… 兩位沒睡醒的俊美男子在沙發上翻個身,緩緩睜開眼,只是,原本都能放電的勾魂眼睜得不是很全,半闔半開,四目無神。 謝定銘瞥了儲奉封一眼,突道:「ANK,一個男人一生中只愛一個女人……」 「那是不可能的。」 「一個癡情的男人一生中只愛一個女人?」 「那更不可能。」 「一個癡情的男人一生中只愛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天方夜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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