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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倘若我的妻子不能滿足我——在任何一方面,」他未解釋是哪幾個方面。「那麼,我勢必再納一側室,這是需要。」

  她遲疑。「滿足?」覷眸瞅他,臉已漲紅。

  他笑,深沉地盯住她。「從某方面來看,你表現了對我的忠誠與熱切,似乎更能滿足我。」他對她這麼說。

  忠誠與熱切?「是,因為我心裡,一直只有你一個男人。」她眯眼,琢磨著這麼對他說。

  他叮囑她半晌。「記住今天的話,也許,算得上是對你的一個許諾。」

  聽見「許諾」二字,她眸子都亮了。「我會記住你的話!」她柔著嗓,膩著說。

  「我說過,互相瞭解,是好事。」他對她笑。

  她像白花一樣純真回他一笑,微眯的眼卻埋著精明……

  她知道,她已窺透兆臣與他的妻子之間,那一縫裂痕。

  子夜,留真逗留在她房外一處陰暗的角落。

  院外一道黑影忽然翻過府牆,迅速竄至她面前——

  「郡主!」那黑影來到她面前,竟然跪在地上拱手作禮。

  「回去跟我阿瑪說,衛濟吉確實回京了,看來他不是大阿哥安插在我阿瑪身邊的奸細,要我阿瑪別多心,儘管囤貨。」留真道。

  「是!」

  「還有,叫我阿瑪囤了貨,別輕舉妄動,我正在設法取得大阿哥的信任,等到我的事辦成了,阿瑪再動手,必定萬無一失。」

  「是。」奴才又應道。

  「好了,注意茶館那棵榆樹上的紅帶,我召喚你時,務必要到。」

  「是!」

  「你去吧!」她斥退奴才。

  奴才轉身如來時那樣,輕盈地翻牆出府。

  留真咧開嘴,無聲地笑。

  當初挑上這名奴才,為她與阿瑪安貝子之間傳遞音訊,就是看上這奴才的輕功了得。

  沒有任何人知道,她與她遠在參場的阿瑪,一直保持著聯繫。

  她留在京城其實是做為內應——做她阿瑪的內應,暗中探查禮王府與兆臣的動向,隨時向她阿瑪回稟,以便她阿瑪能詳實掌握王府內一切動靜。

  這幾日兆臣似乎十分忙碌,幾乎每一晚皆夜宿書房,連晚膳也在書房中用過,因此,馥容自從那日在書房與丈夫談話後,幾乎就不會再與他獨處。

  因為不願打擾他,她雖然渴望與兆臣見面,也未貿然前去書房找他。

  伺候過長輩們喝茶後,馥容在書房前的花園見到敬長。

  「貝勒爺回府了嗎?」馥容露出笑容,連忙上前問他。

  見少福晉問話,敬長猶豫片刻才答:「爺是回府了,可現下正在書房——」

  「那麼我到書房見他。」

  「可少福晉,爺正忙著呢!」

  「我知道他忙,」他對敬長微笑。「我只送茶點進去,不會打擾他。」

  見到少福晉溫柔的笑容,敬長有些不知所措。

  他回想起上回,少福晉特地贈給孩子金鎖的事。

  除了自己的爺待他恩重如山,他還未見過有哪位主子,會去記住哪個奴才屋裡添丁。

  「那麼,少福晉您進門前,讓奴才先給您通報一聲吧!」他只得道。

  「好,那麼就勞駕你了。」她不堅持,聽從敬長的話。

  「這是奴才應該辦的。」敬長低著頭,似不敢接觸馥容的目光。

  馥容未回屋內更衣,匆匆囑咐丫頭備妥茶點,她身上還穿著工作時的衣裳,便親自端著食盤來到兆臣的書房。

  果然,遠遠地,她便看到敬長已站在書房前等候。

  「少福晉,您在這兒等會兒,讓奴才先進書房稟報爺去。」敬長道。

  「好。」馥容端著食盤,點頭微笑。

  敬長開門進屋,馥容卻聽見書房內隱隱傳出說笑聲……

  但那不是兆臣的聲音,而是女子如銀鈴般的笑聲。

  敬長進去不久,留真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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