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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你太特別了。」他低啞地道:「特別的讓男人迷惑,因為迷惑,所以不想放手。」他盯住她的眸子像一潭靜靜的深水、像子夜的星一樣明亮又神秘。

  馥容幾乎被他那又神秘的眸子所引誘,她的喘息稍微急促。

  「正因為如此,男人就算不愛你,但一定會敬重你。」他繼續低語。

  她微微眯起迷惑的眸子,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大概不懂,男人其實有劣根性,」斂下眼,他盯住她怔忡的眸,沙啞低緩地道:「除了所愛的女人,男人還有他想要征服的,難以駕馭的女子。」

  她明白,他口中所謂『難以馴服的女子』,指的是自己。

  「但是,要求丈夫的愛同時,」他沉眼問她:「你呢?你,愛你的丈夫嗎?」

  她一窒,這個問題,她竟然從來沒有想過。

  「或者,你心裡另外有所愛的男人?」他又問。

  她怔忡。「我,事實上,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坦白。

  「那麼現在想想,」他以玩笑似的口氣對她道:「趁坐在轎上這段時光,你應當嚴肅地思考這個問題。」

  他黑潭一樣的眸中,並沒有玩笑。

  她確實認真地想了,也確定了第二個問題的答案。「我——」

  「噓。」他撇起嘴,忽然制止她。「千萬不要太快告訴我答案,這是男人的樂趣。」

  她迷惑,深深地凝望她的丈夫。「你在開玩笑嗎?」她不懂他。

  「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

  馥容蹙起眉……

  這答案,連回答,都像是玩笑。

  他輕鬆,卻沒來由地讓她感覺到憂鬱。

  「還疼嗎?」他忽然問,大掌不知何時起又在她的背部摩挲起來。

  馥容回過神,發現原本刺痛的腰好像沒那麼疼了。

  「好多了。」她喃喃回答。

  「小屁股也不疼了?」他咧嘴,笑著問,剛才的事仿佛沒發生過一樣。

  馥容睜大眸子,小臉倏地泛紅。「誰說我……我那裡疼了?」

  「不然?坐車轎難道是頭疼?手疼?脖子疼?」他揶揄。

  馥容咬住唇,緊瞅住他,半晌才想到如何『反駁』他:「一個人即使對別人有恩惠,也不可以太得意,貝勒爺難道不明白這樣的道理嗎?」她故意用教訓的口吻告誡她的丈夫。

  她別開眼。「這一點我不否認。」他的確很細心。發現她身子不舒服,立即上車轎來看她,雖然半強迫地要脅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但確實有效地令她腰部的疼減輕很多。

  除去剛才那番對話,他的『主動』並不讓她煩惱,相反,她感覺到自己已經不再抗拒他經常『不安分』的擁抱與撫摸……

  「那麼,你怎麼報答我?」他粗嗄地問。

  她回神,嚇了一跳。「我……我斟茶謝過夫君。」靈機一閃,她取過擱在架上的水壺與固定在架上的水杯,斟了一杯熱茶,送到他面前。「我為夫君斟茶,一是感謝你上次的寬容,願意離開讓我有機會與小姑獨處,使我們姑嫂的感情有了進展;二要感謝你的體貼,現在我確實覺得好過很多,不再像剛才那麼難受了。」

  「就這樣?」他瞪了那杯熱茶一眼,懶洋洋地問。

  「這是應該的,」故意忽略他的質疑,她笑盈盈地對丈夫說:「我為你倒茶,感謝你的恩惠,這叫禮尚往來,夫妻相敬如賓。」

  「相敬如賓?」他慢條斯理道:「我比較關心的是,咱們什麼時候能夠『琴瑟和鳴』?」

  他話中有話,惹得她臉兒羞紅起來。

  他抿嘴笑,瞅住她粉紅的小臉。「真謝我,就喂我喝茶。」

  馥容屏息。「我已經為你斟茶,心意已到,你不應該過分要求。」

  他竟大剌剌說出『閨房情趣』這幾個字!「這、這裡又不是渚水居,這樣已經可以了。」馥容臉兒更紅。

  他瞪她一眼,忽然爽快地接過那杯茶。「我知道你害羞,既然你不喂我,那就我來喂你吧!」喝口茶,他突然將她壓在椅背上,作勢要以嘴喂她……

  馥容被他的動作嚇了一大跳,情急下兩腿亂踢——

  正中目標。

  兆臣申吟一聲。

  「爺?這回又怎麼了?您沒事吧?」聽見他的主子申吟,嚇得敬長以為轎內發生命案,趕緊調轉馬頭回來問候他主子。

  「沒事,」他咬牙道:「快到岳丈大人的府邸,這回是我太興奮了。」

  馥容忍俊不住,捂著嘴笑。

  「你還敢笑?」他惡著臉沉聲威脅。

  「誰叫你要開玩笑。」她把責任推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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