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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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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呵責郡主的意思。」吸口氣,馥容試著解釋:「但是老祖宗的身子不能在出任何差錯,因此我才提議,這幾日由我來看顧。」 「這點留真請嫂嫂放心,」留真開口說話,聲調既真切又誠懇:「這幾日我一定不止加倍、而是會加上無數倍的小心,用我全部的心力來看顧老祖宗!就算因此累病、累倒,那也是應當的!總之,留真在王爺、福晉面前發誓,絕不讓老祖宗再出絲毫差錯!」 見留真說得如此懇切,王爺與福晉也聽得頻頻點頭。 見王爺與福晉如此,馥容知道,自己已不須再多說什麼。 王爺咳了一聲。「好了,都不必再多說了,這件事我已有定奪。」停頓片刻,環顧屋內一周,他直接問留真:「真兒,從現下這刻起,你便留在老祖宗屋內,親自伺候老祖宗湯藥,這樣的『處罰』,你可接受?」 「回王爺的話,」留真臉上乍見笑容,對於王爺的裁決顯然十分欣喜。「留真內心早已不安到了極點,本來便想能親自伺候老祖宗湯藥!留真不敢居功,但求能補過,所以兆臣哥的『處罰』實則是成全了留真,留真豈會不接受呢?留真是真心誠意地,願意聽兆臣哥的發落!」 這樣的『懲罰』不僅一點都不苦,還能借機親近老祖宗,她當真樂意! 更何況這是兆臣的建議,如此建議,表面上看似處罰,其實是在為她著想,留真豈會不明白? 「好、好!」王爺笑聲爽朗,顯然認為此時已經解決,就連桂鳳臉上也露出笑容。 在福晉的示意下,丫頭們扶起留真,一直到此時她還在掉淚,看起來既柔弱又令人同情。 丫頭扶起留真後,她先謝過王爺與福晉,然後上前與兆臣說話。她流著淚的眸子癡情地凝望兆臣,並且輕擰著兆臣的衣袖,柔聲細語地對他傾訴,她充滿感激與仍然忐忑不安的心情。 府裡的丫頭們見大貝勒為留真說話,又見留真待大貝勒溫言軟語,便都趕著上前安慰留真,連王爺與福晉也是鼓勵多於呵責,還頻頻出聲安慰仍然紅著眼眶的留真。 唯獨馥容,因為丈夫的誤解而沉默。 他說,她呵責犯了過錯的人,不給留真機會將功折過,但事實上,她只是一心為老祖宗著想,或許因此過於急切,卻絕對沒有呵責留真的意思。 王爺沒有採用她的建議,屋裡的人似乎都忘了還有馥容存在。 她孤單地凝立在屋子的角落,視線停留在似乎也已將自己遺忘的兆臣身上…… 昨夜的他是那麼溫柔,溫柔得讓她感動,是他給她勇氣撐過昨日的苦澀。 但是今日的他,卻又讓她陷入穀底。 她凝眸望站在留真面前的他,看到留真凝望他的眼神幾近癡迷,而他也不吝於對她微笑,英俊的臉孔因為笑容而顯得更迷人,忽然他的眸子瞥向她—— 那刻,她以為他就要走向自己。 然而他的目光卻只是掠過她,便回到留真臉上。 馥容的心縮緊,他的眸移開後,就未在回到她臉上。 終於,她別開失望的眸子,落寞地轉身,離開這間已經不需要她的屋子。 離開老祖宗的屋子,馥容的腳步放得更慢。 春末,百花競妍。 她卻像遊魂一樣地行走著,對於小徑上惹人注目的繽紛花草,視而不見。 但走著走著,她感覺到劇烈的痛哽在胸口,讓她難以喘息…… 最後,她停在一株野茱萸旁,蹲下身子,窩了許久才終於明白,那劇烈的絞痛是從自己肚腹間引起的。 蹲在那株野茱萸旁邊,她額上冒出一顆顆冷汗,疼痛讓她再也站不起來、更無法動彈…… 前方忽然出現一雙男靴。 她沒有力氣抬頭,直到男人蹲下,她看到兆臣英俊的面孔。 「為何一個人走開?」他問。 見到她額上細小的汗珠,不禁一愣。 「祖奶奶已經清醒,屋子裡……沒有我的事了。」她痛苦地蹙著眉尖,回答時挾著喘息。 看出她的不對勁,他未猶豫,立即伸手將她抱起—— 「夫君?」她驚愕,卻沒有力氣反對。 他未發一言,直接將她抱回渚水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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