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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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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瞪妻子一眼,索性轉身問媳婦:「怎麼樣?這茶真的只有額娘喝得,我就連一口也不能嘗嘗嗎?」 「阿瑪也可以喝,」馥容點頭:「青檸茶是養身用的,如果阿瑪您平日喜歡小酌一杯。也該定期喝青檸茶養身,保養您的身體。」 「是吧!」王爺一聽,躍躍欲試。「那快,你也給我泡上一盅,讓我嘗嘗罷!」 馥容微笑:「是——」 「王爺!」桂鳳臉色又變。她希望丈夫別喝,可丈夫卻好像偏偏要跟她作對,她已經快壓抑不住怒火! 馥容回頭看到福晉的臉色不對,她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也不敢離開花廳,為王爺泡茶。 「好了,少麻煩人了!」老祖宗道:「來吧,我的茶賞你一口嘗嘗!」老祖宗要身旁的婢女,把茶端給王爺。 旁邊的桂鳳正壓抑著怒色,王爺卻視而不見,不但笑容滿面還趕忙伸出雙手接過茶盅。 馥容看到福晉的臉色,心情又沉重起來,她別開眼,視線就對上兆臣。 他看著她,似笑非笑,回想起剛才在飯廳外發生的事,馥容沒來由地臉孔發熱。於是趕緊別過臉,裝作若無其事。 晚間,馥容又泡了兩壺青檸茶,分別送到老祖宗房內與公公的書房,等她回到渚水居,時候已不早。辛苦了一日,她已經很疲累,於是吩咐稟貞備水沐浴,梳頭寬衣。 梳洗完畢,馥容便對稟貞說:「我要睡了。」 稟貞有些驚訝。「您不等貝勒爺嗎?」 「他說會很晚回房,何況我累了,所以要先睡下。」 「可是……」稟貞遲疑,想說話又不敢多嘴。 「你想說這樣不太好,是嗎?」 稟貞垂下眼,不敢回話。 馥容笑了笑。「有什麼不好呢?如果他一夜不回房,難道我便等他一夜嗎?」 「可貝勒爺沒有遣人來說,今夜不回房,如果他回來見小姐已經先睡,不會不高興嗎?」稟貞大著膽子問。 「如果他因為這樣便不高興,那我也沒辦法。昨晚我已折騰一夜,今天又忙碌一日,實在累了。」 「小姐……」稟貞還打算說什麼,馥容已經升炕。 稟貞心下雖感到不妥,但見主子已躺下,她也只好幫主子拉整被單,然後走出房門,不再多言。 兆臣回屋,已過子時。代皇上草擬聖旨,是件大事,千萬怠忽不得。他忙了一夜才擬妥草稿,並且重新謄寫過一遍。待明日天未亮便需候於午門外,著即將草稿呈上。今夜,他本不打算 回渚水居,本欲留在書房打發一夜,直至小廝提醒,問是否派人通知福晉,今夜爺要留書房一宿時,他就忽然改變了主意。 他倒忘了,渚水居裡,還有他的「福晉」在等待他。 三更半夜回到渚水居,連丫頭都已經睡沉了,渾然未覺他進屋。兆臣緩步踱過前廳,直抵後房,只見紗帳閉合。他的妻子已經升炕。 房裡燒了三盆炭火,顯得有些燥熱,他坐在炕上伸手撩起紗帳,見妻子嬌美的睡態,雪白粉嫩的頰畔兩抹腥紅,異常嫵媚。 也許是熱著了,她忽然蹙起秀眉,緊接著翻身,裡衣便敞開一半,瞬間敞露的渾圓,像熱透的蜜桃滾落,紗帳內一時春光無限…… 他眯眼,也在此時他注意到她的素顏—— 他凝目看她,忽然理解,原來她打從新婚日起,便一直以素顏見他。 正當他看著她時,馥容忽然警醒了。 「你回屋了?」她趕緊坐起來,忽然發現衣裳半敞,紅著臉趕緊拉住衣領。 「現在過來,為我寬衣罷!」他聲調略顯低沉。 馥容掀開被子,也下了炕,但她站在炕邊,沒有立即過來。 半天不見她走近,他回頭。「怎麼?有事?」 「你回屋,怎麼不喊我?」她問丈夫,有些不安。 也許這回她該聽稟貞的話,不該未等他回房便先睡下,結果衣衫不整,害自己陷入尷尬。 他轉身凝視她。「我記得,新婚那夜見到的你,好像也是這個模樣的?」 她一愣,沒立刻想明白他的話。 「新婚那日,你沒上妝?」他問。 半晌,馥容才點頭。「對。」 「為什麼?」他問。他的神色很淡,讓人看不出表情。 「我想,即將與我共同生活一輩子的丈夫,第一眼看到的,應該是最真實的我。」她坦誠地說。 他盯住她,片刻過後才問:「這是什麼道理?」 她眨眨眼。「很難明白嗎?就跟我昨夜與你說的那番話,是一樣的道理。」 「我看你也很難明白,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樣的。」他沉聲說:「女人要的也許是情,女人可以由情生欲,但男人要的是色,男人要見色才能動情。」 她吸口氣。「我明白這個道理,就因為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我認為更應該這麼做。」 他冷眼看她,沒搭話。 「我並不想要讓你第一眼看到我,便喜歡我。」她說。 「笑話。」他咧嘴,冷然回道。 馥容籲口氣。「那只是喜歡,膚淺的喜歡,表面的喜歡。我要的,是你能慢慢的認識我,然後喜歡我。」 兆臣瞪她半晌。「很難。」然後這麼答。 這話如此直接,即使已經有心理準備的馥容,一時之間也感到被刺痛。這代表,新婚那夜,他對她,確實是不滿意的,不是嗎? 挺起腰杆,她微笑,對他說:「同樣的,在這段期間我也得「愛」你,不是嗎?」 「什麼意思?」他眯眼。 「對我來說,那也不容易。」她腰杆挺得更直。 他瞪住她。 她沒回避,直勾勾回視他犀利的鷹眸。 他卻忽然咧嘴笑。「你倒挺清楚,該怎麼惹我。」 她愣住。「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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