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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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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勒爺還未回答,昨夜您為何不回新房?」馥容當然明白,這樣「質問」自己的夫君是執拗的,何況她只是一名剛過門的新婦,她應該等待,應該沉默,讓丈夫自己提起,但倘若如此,這便不是她。 然而,馥容可以輕易從他的表情,看出他的不以為然。 「如果你需要解釋,那麼我只能告訴你,昨夜因為突如其來的公務,所以不能回房。」他別開眼,不再直視她的眼睛。 「做為一名妻子,只要得到丈夫的解釋,第一次,我一定會相信。」馥容從容優雅地回答,雖然他的「解釋」非常草率,極可能只是推託之詞,但自尊要求她必須維持風度還有驕傲。 他挑眉,回眸看她。 「可能貝勒爺『一時忘記』,自己已經娶妻,」抬起下顎,馥容用一種不冷不熱、慢條斯理的聲調,對自己的丈夫說:「往後,夜裡如果貝勒爺因『公務』纏身,不能回房歇息,那麼也請你囑咐下屬,通報你的妻子一聲,以免臣妾錯怪了貝勒爺,以為你是對自己的新婚妻子有所不滿,所以才不願意回房。」 他瞪著她,彷佛她臉上有無字天書,他必須用心研讀。 馥容回視他,沒有避開他犀利的目光。 「你在怪我?」半晌,他淡聲問。 「臣妾只是在說明自己的擔心。」她答,從容不迫。 兆臣眯眼看她。「好,」他撇嘴,臉色深沉。「那麼,現在你已經『說明』過,還有其它話要說?」 馥容回視他片刻,忽然抿嘴一笑。「難為貝勒爺,新婚夜尚須憂心國事,雖然臣妾也曾聽聞常言道:『家事、國事、天下事。』,然臣妾只是一名庸俗的小女子,只知道家事勝於國事,實在讓夫君見笑了!懇請夫君莫怪,往後臣妾倘若還有不足之處,也請夫君包容,原諒雞腸小肚、見識短淺的小女子。」 兆臣眯起眼,瞪著他新婚妻子冷淡的笑臉—— 她在跟他宣戰! 「賢妻言重了,」咧嘴一笑,兆臣沉聲回道:「今夜為夫必定早早回房,履行丈夫應盡的義務,不會再讓賢妻獨守空閨。」 馥容臉色微變。 他的嘲弄非常明顯,當然,這一切是因為她的挑戰開始。 所以,她能「示弱」嗎? 當然不能。 「多謝夫君體諒。」馥容微微欠身,表現出良好的家教與周到的禮儀。「打擾夫君公務,臣妾甚為過意不去,還望夫君海涵,不見怪臣妾。」臨走之前,她甚至對他點頭頷首,笑容可掬。 「哪裡,賢妻多慮了,我豈會因小事怪責於你?」他笑臉相迎,不慍不火。 房門關上,兆臣的笑容消失。 好一個端莊得體、落落大方的「賢妻」啊! 沉眼瞪著房門,他眯起眼,若有所思。 一路上,馥容像旋風一樣趕回到房內。 守在書房外的稟貞,隨主子回房後,趕緊端來一碗熱茶。馥容在屋內坐下,稟貞見主子靜坐不發一語,也不敢打擾。 「剛才在書房外,你聽見我倆對話了嗎?」馥容忽然開口問稟貞。 稟貞愣了片刻,然後點頭。「是。」 「貝勒爺說,今夜會進新房,你也聽見了?」 「是,奴婢聽見了。」 馥容忽然抬頭凝望稟貞,臉上帶笑。「既然如此,那麼就請你費心張羅,為貝勒爺準備軟榻,以備今夜使用,不過,在我吩咐之前,不得先送進房內。」 聽見小姐如此吩咐,稟貞瞪著她的主子,張大了嘴、瞪大了眼睛,一臉地不明所以。 「剛才我的吩咐,你都聽清楚了嗎?」見稟貞如此表情,馥容見怪不怪,悠悠地再問一遍。 「可、可是,屋裡明明有暖炕,貝勒爺怎麼能睡軟榻呢?」稟貞實在不明白。 「貝勒爺當然該睡軟榻。」馥容從容道:「因為我病了,所以得委屈貝勒爺睡軟榻了。」 「您生病了?小姐,您哪兒病了?要不要奴婢喚總管請來大夫?」這會兒稟貞更緊張了。 馥容沒答話,只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吩咐稟貞:「晚膳過後為我在屋內燒起兩盆暖爐,至於大夫,就不必請了。」馥容微笑囑咐。 暖爐?稟貞眼睛瞪得更大。 稟貞實在想不透,她的小姐腦子裡想什麼?這會兒得的又是什麼病了! 禮親王保勝,在愛子大婚的第二日午後,才終於見到兆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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