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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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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李忠民先生有約。」他答,口氣沉著,態度從容不迫。 「李忠民?那是誰?」沉竹芳隨口問。 他抿嘴笑。「一個很重要的人物。」 竹芳眯起眼。「你不打算告訴我?」 「你不可能不認識他,只要仔細想想你就會記起這個名字。」他說。 沉竹芳瞪大眼睛,過了一會兒又皺起眉頭。「難道——你說的是那個人嗎?是我知道的那個李忠民嗎?」 陸拓點頭。「下午三點鐘的約會,我不能遲到。」 「那個人是政客,你是商人,像他那種人應該是由我父親跟他見面才對,你為什麼要跟他見面?」她問。 陸拓低笑。「你說錯了,令尊不會親自去見他,該見李忠民「那種人」的人是我。」 「什麼?你以前就見過他嗎?」竹芳眯起眼。「難道你跟這個人也有來往?是我父親介紹你們認識的?我父親介紹你認識這個人做什麼?」她的問題不斷。 沉竹芳其實是個機智的女人。 沉竹芳是家中唯一獨生女,她的父親沉廣源,從女兒小時候就把她帶在身邊,加上大學四年寒暑假一律在公司打工,擔任董事長的特別助理,目的就是讓女兒瞭解身為老闆的父親,日常工作的情形。雖然過去她一直在學校就學,還沒有機會在父親的土地開發公司工作,但是她多少瞭解父親從事的行業,以及父親複雜的社交關係,因為她並不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目前她因為才剛從學校畢業,所以先休息一段時間,未正式進入父親的公司工作,但她已打算再過不久就會進入公司,開始學習並且深入瞭解家族的事業。 「令尊只是幫忙。」陸拓卻只是輕描澹寫地這麼說,然後又低頭看了眼手錶。 「現在離三點鐘還很久,你不必一直看表。」對於他的不專心,她雖然有點不太高興,但口氣仍然溫和。 然而,她的不高興並非因為陸拓的緣故,而是因為得知陸拓也認識李忠民的關係。雖然父親非常欣賞陸拓,兩人有事業上的往來,導致彼此縱橫交錯的複雜人脈關係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但過去陸拓一直沒有跟自己提起認識李忠民的事,讓她覺得不是滋味。 畢竟,李忠民是個特別的人物,只要認識這號人物,陸拓這個商人,就不會只是一般商人。至少,她的父親當年有機會涉入政界,除了經商外開始經營政治人脈關係,就是從李忠民這個人開始的。 陸拓從來不提起李忠民,表示他並未對自己推心置腹。 沉竹芳不希望陸拓把她當做一般女人!因為她明白,一般女人根本抓不住陸拓這種男人的心。 「剛才我在外面跟客戶吃飯,因為跟你約好了,所以特地趕回來,其實剛才的飯局還沒結束。」他告訴她。 「那你為什麼回來?打一通電話給我取消約會不就好了嗎?以前你不是都這樣做的嗎?」她故意這麼說。 陸拓斂下眼,抿嘴低笑。「我以為特地趕回來,你會高興。」低頭看了眼表,他沉聲說:「我必須儘快趕回去。」 沉竹芳暗暗吸一口氣,想藉此鎮定自己的情緒。「你是說你現在要走了嗎?我們見面還不到二十分鐘,我才剛幫你點好蛋糕,服務生都還來不及把蛋糕送過來,難道你連看一眼蛋糕的時間都沒有嗎?」她問。 「下一次吧!星期六晚上我請你吃飯,然後買一個大蛋糕送你。」話未說完,他已經伸手,暗示旁邊的服務生收走他的信用卡結賬。 沉竹芳沉默地看著他的動作,內心氣悶。 服務生很快地送回信用卡和簽單,陸拓在賬單上簽名後就站起來。 「星期六我不見得有心情,現在才有心情吃蛋糕。」看到他站起來,竹芳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他看了她一會兒,抿嘴一笑,沉聲說:「竹芳,你不像這麼小氣的女人。」 沉竹芳咬住下唇。「就連約會我都配合你的時間,還特地選擇你公司樓下的咖啡廳,因為這樣對你比較方便。我這樣委曲求全的配合你,難道你不能瞭解我的苦心嗎?你才剛到不久,現在真的就一定要走嗎?」雖然她努力壓著性子,但聲調還是難免提高了一點。 雖然明知道陸拓不喜歡無理取鬧的女人,但每每為了顧及他的事業,她就必須委曲求全,一次兩次三次四次……數不清的次數之後,這樣的「求全」就讓人再也難以忍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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