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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從你我合作這刻開始,你已是我芝蘭亭的財產。」綠衣人冷酷地道:「只要是芝蘭亭的財產,就要接受芝蘭亭的保護。」她堅定的語氣不容分辯。

  織心不再說話,歎口氣,她自忖可以在這一點上妥協。

  然而,與芝蘭亭合作,究竟是對是錯?到了這個時候,織心仍然無法厘清。

  「我也有一個問題。」綠衣人忽然說。

  「什麼問題?」

  「你為何答應?」

  「因為你希望我答應。」

  「如意軒也希望你答應,但是你沒有答應。」織心淡淡地笑。

  「是,因為我是為了你而答應的。」

  「為了我?,」「為了你說的那句話。」綠衣人眯眼,回想自己曾經說過什麼話。

  「「因為我不願意」,所以你帶我走。」織心告訴她。

  綠衣人定定地回視她,兩人相望無語,彼此卻已瞭解對方的心意。

  稍後,綠衣人對織心說:「你該回紅豆繡莊了。」

  「你為何阻止我?」陰濕的冷窖中,一名男子質問綠衣人。

  「因為您說出「這壓抑已太長久」七個字。」綠衣人恭敬地答。

  男子眸光乍冷。

  「因為這七個字,倘若您在那裡要她,事後,您必後悔。」綠衣人又說。

  「我為何要後悔?!」男子冷怒。

  「既已如此壓抑,若未經過深思而行,您必後悔。」綠衣人再說。

  男子寒視她。「用得著你來教我?」綠衣人低頭。

  她該說的話已說完,現在,任憑處置。

  男子冷看她片刻,才低緩道:

  「你的任務,是保護她。」

  「是。」

  「你不多事,而且話少,所以我命你保護她。」

  「是。」

  「多事的人,通常死於非命。」

  「是。」

  「話多的人,通常最快沒命。」

  「是。」

  「今天你不但多事而且多話。」

  「是。」

  「再犯一次,拿你的死屍來領罪。」這話比地獄的寒焰還冷。

  「是。」

  綠衣人雖是個女人,然她仍面無表情。

  她只是一顆棋子,一顆最微不足道的棋子。

  服從與聽命行事,便是她的命運,生下即已註定的命運。

  她從不多事,也從不多話。

  今天是出生後頭一回多事,也是出生後頭一回最多話。

  但今天,她的主子沒有要了她的命。所以她會記著,從此不可再多事更不可多話。

  織心回到紅豆繡莊,卻看到大白天的繡莊的門已關上,田七坐在店內百無聊賴,閑來無事拍蒼蠅。

  「為什麼把店門關了?」進門後,織心問田七。

  「姑娘出去一天一夜,難怪不清楚!」田七瞧她一眼,回答的聲調也是懶洋洋的。

  「我該清楚什麼?」

  「姑娘沒瞧見嗎?繡莊門前站了兩個黑白雙煞,昨天與今天,這兩個瘟神不僅嚇跑所有客人,繡莊只要一開門,這雙煞就進門來要吃要喝,應付不好還得小心拳頭,這樣咱們繡莊還開什麼門?」田七道。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你報官了嗎?」

  「官?」田七嗤哼一聲。

  「在這蘇州城的地界,官哪裡敢管如意軒的事!」

  「如意軒?」織心眉心深鎖。

  「你確定那兩名惡煞是如意軒派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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