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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我做的不過是順水人情。再說,即便孔家不出面,憑貝勒爺的名號終究也能擺平茶幫,以香袋換這人情,值得了。」孔紅玉說。

  她就要定這香袋,原因無他,她猜,這是那婢女給雍竣的東西。

  雍竣舉杯啜口茶,沉眼說:「既然你討的是人情,那就給了,不過,銀鏈得還我。」

  「好呀!」孔紅玉笑顏逐開,她取下銀鏈還給雍竣。

  她以為那銀鏈不過是香袋配飾,無關緊要。

  他掂掂銀鏈,收回口袋。

  孔紅玉拿著香袋,立即系在自己腰袋的線扣上。「好看嗎?」她問雍竣。

  「那是男人的東西。」他淡眼答。

  孔紅玉噘起嘴。「那又如何?好看便成,況且女子身上有男人的東西,看起來也很威風!」

  他不置可否,淡道:「現在不欠你人情了。」

  「你想趕我出門嗎?」她嬌笑。

  他撇嘴。「倒也未必,不過你已經離開晉地半年,又至京城遊玩近數日,該回晉地見你的父親了。」

  「我會回去見他,不過再等等。」她凝眸對他說:「我還要你陪我幾日。」

  朝後一靠,他兩手一撰,架在椅背上,側頭看孔紅玉。「還玩不夠?」他漫聲問。

  見他體魄壯碩,渾身男子氣概,英俊臉孔卻顯得意興闌珊,她不由得嬌嗔:「你不願陪我?」

  「陪,」他咧嘴。「多久都陪!」

  這話,惹得孔紅玉心花怒放。

  她待在書房與他閒聊許多,占了他一下午時間,直到織心進門提醒用膳,才驚覺時光飛快。

  踏出書房前,孔紅玉有意無意轉頭問雍竣:「香袋贈我,你舍不捨得?」

  織心臉色微變。

  她看到原系在雍竣腰上的香袋,已綁在孔紅玉的身上。

  雍竣望著織心,卻對孔紅玉說:「你想要,沒什麼捨不得的。」

  聽聞他道此話瞬間,織心臉色冷白,面無表情。

  晚間,織心未到主子屋裡侍候,她待在自己的小屋,側臥床上,蜷縮身子對著牆。

  冬兒到小屋看她。

  「織心姐,你身子沒事吧?」見織心躺床上,她有些擔心。

  織心沒回答也未轉身,她靜靜臥著,雙眼一直睜著。

  冬兒上前,低聲說:「貝勒爺問,你怎麼沒到屋裡侍候,冬兒該怎麼回答?」

  冬兒等半晌,織心才說:「我身子不舒服。你跟夏兒代我侍候貝勒爺。」

  「織心姐,你哪裡不舒服?還好吧?」

  「沒事。」她淡淡說,一直未轉過身。

  冬兒離開後,織心就這麼瞪著牆,一夜沒合上眼。

  隔日早起,織心來到主子屋裡,照例如常幹她的活。

  一見她,雍竣問:「昨夜你身子不舒服?」

  「是。」她答,眼神未看他。

  「好些了?」

  「是。」她疊床鋪被。

  他看了她半晌。「我把香袋送給紅玉,你不高興?」

  「香袋奴婢已經送給貝勒爺,貝勒爺想送誰,便送誰。」她說。

  他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臂。「我以為離府之前,咱們已有共識。」

  她低頭瞪地上石板,沒有表情。

  「如果不高興,就對我說實話。」他眯眼。

  「奴婢剛才已說過,香袋送給貝勒爺,貝勒爺願送誰,便送誰。」她輕輕掙開掌握,轉身走至水盆前擰乾濕巾。

  盯著她忙碌的背影,他冷涼道:「年前於江南,我與私鹽販子為爭奪鹽路起了爭執,孔家曾經派人調解,昨日紅玉跟我討這人情,她只要我的香袋。」他說。

  她停下,仍背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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