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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雍竣冷佞的眸也回瞪她。

  兩人間近得呼息可聞,可誰也不開口,直至屋內變得燥熱難當,雍竣鼻端嗅到織心身上的香氣,繚繞鼻端的幽香擾人,無端刺激了他的耐性!

  肌膚相親本來就是一種意志的角力,對男人而言,更是如此。

  忽然,雍竣五指一緊牢牢握住她,織心吃驚後退,就被困在房內床柱與雍竣之間……

  寂靜時刻,織心聽見自己的喘息。

  「你是奴才,」雍竣的臉孔幾乎壓到她的鼻尖上,他黑沉的眼緊盯著她,粗嗄地道:「別忘了,你也是人。」

  織心顫了——下,她困難地吞咽,拉扯了全身的知覺……

  他終於放手,陰鷙的目光仍盯牢她。「給我一個好理由,不然就聽從安排,認命到元王府當你的『奴才』!」

  織心不動、不說話。

  直到一維竣完全退開。

  「我不要到元王府!」她忽然喊。

  他瞪著她,等她往下說。

  強忍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織心不讓軟弱的淚水落下。「開始是巴王府,再來是元王府,誰知奴才的下個主子會是誰?誰又知道,奴才的境遇會到如何不堪的地步?」

  他沒表情,只聽她說。

  「是,我是害怕,我是驚慌,我是心亂!」她臉孔蒼白,眼神卻清明堅毅。「既然貝勒爺想聽,我就全都承認!可承認又如何?貝勒爺是主子,做主子當真能明白奴才心底真正的害怕是什麼?或者,貝勒爺想聽奴才說真話,只為了滿足施捨的痛快?但對奴才而言,不管真話假話,在主子面前要說出口的話,一樣都是折磨!」她豁出去。

  如果必須被賣到元王府,那麼她可以說實話,可以說出比這些實話更直言無諱的真話!

  雍竣盯著她。

  他眸色深思,眼光沉斂,神色低抑。

  「回房吧,今夜,不需你侍候了。」半晌後,他對她這麼說。

  織心面無表情。

  片刻後,她木然轉身,離開雍竣的屋子。

  隔日一早,織心起床到大貝勒屋裡,卻不見雍竣。

  「大貝勒呢?」她到耳房喚醒夏兒問。

  夏兒還睡眼迷蒙。「大貝勒不是在屋裡睡著嗎?」

  「沒有,人不在了,你沒聽見動靜嗎?」

  夏兒搖頭。

  織心回到屋裡,還是不見主子,於是她走出屋外站在門前,倚門張望等待。

  大清早,她實在想不出主子會去哪裡。

  他要出門,應該會先告訴她一聲的。

  除非,因為昨日的事惹他不痛快,所以他連出門都不告訴她了?

  織心胡思亂想:心思紛亂,就在這個時候她看見雍竣騎馬進中庭,一直到她身邊才下馬。

  他逕自將韁繩綁妥,進門前只看她一眼,話也不跟她說一句。

  織心跟在他後頭進屋,見他自己倒茶,好像沒將她放在眼底。

  「貝勒爺,您清早去了哪裡?」她還是開口問,眼色焦急。

  他再看她一眼,沒有回應,舉杯喝茶。

  織心伸手搶他的茶杯。「這茶是昨夜的,涼了傷胃。」扳開他的手指,她取下他掌中的茶杯。「待奴婢給您換壺熱茶,您再喝。」

  他的手掌很大,足有她的手一倍大。他的手掌也很熱,不像她的小手冰涼。

  他鬆手,好像懶得跟她爭辯。

  籲口氣,織心收拾茶具,準備出門換熱茶。

  正巧夏兒趕進來,織心吩咐夏兒:「你給貝勒爺端洗臉的熱水進來。」

  「是。」夏兒下去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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