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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這才是句人話!」阿布坦點頭如搗蒜。

  「你這什麼意思?」子揚質問他。

  「什麼意思你自個兒心底清楚!」阿布坦給子揚兩顆白眼珠子。

  「我清楚?」子揚心頭急,特別容易被惹火。「你倒給我說明白,我心底清楚什麼?!」他對著阿布坦的右耳吼。

  「好,那麼我今天就好好說個明白了!嶽子揚,你好好聽著!我說你奉主不忠、交友不義、居心不仁、其行不肖!」

  「喝!我說你哪來這麼多不乾不淨的詞兒呀你?!」

  「我瞧你才不乾不淨!一肚子賊心眼,才會把我的爺給弄丟了!」

  「你——」

  「好了!我說你們兩個!」新眉又氣又無奈。「貝勒爺跟格格都丟了,你們倆居然還有心思在這兒鬥嘴!」

  「是他壞,老跟我鬥嘴!」阿布坦先發制人。

  「喝,我說你這頭大臉四方體壯蠻如牛、無字能識、六親不認、玍七馬八的豬腦子——你可別得了便宜又賣乖!」

  「喂!」聽見「豬腦子」三字,阿布坦就火了!「你說我什麼?什麼豬腦子?你是不是讀書人呀你?」

  「讀書人又怎麼樣?不巧,罵人的字眼兒就是認得多!」子揚甩開扇子撇過頭。

  阿布坦恨得牙癢癢。

  「你們倆,」新眉快急死了!「到底鬥夠了沒有?還找不找格格跟貝勒爺呀?」

  「找!」想不到兩人居然異口同聲說:「當然找呀!」

  「那還不快走?」新眉快給這兩人氣死了!

  阿布坦跟子揚互看一眼,接著哼一聲,分開兩側各走各的。

  沒想到新眉三人才剛踏出四合院,就見到永琰跟禧珍朝四合院回來了!

  「格格!」

  「貝勒爺!」

  三個人欣喜若狂,沒料到找都不必找,這兩人已經回來了。

  「子揚,咱們不是約好了在梯洞口見嗎?你怎麼知道要先回來呢?」禧珍笑嘻嘻地問人家。

  今夜探險,可是大大地滿足了她的好奇欲!

  「都過三更天了,本來是回四合院來瞧瞧,沒見著爺跟您兩人,才剛要轉回趙府找人的!」見兩人沒事,子揚這才松了心。

  「咱們先進屋裡再說。」永琰道。

  一群人這才進了屋,在廳裡坐下說話。

  「貝勒爺,下回您出門辦事,還是讓我跟著吧!讓這搖扇子的跟著您,我一整夜的不放心、心底不踏實!」阿布坦急著對永琰說。

  「欸,你這什麼話?」子揚質問他。

  眼看兩人又要鬥起來,永琰於是切入正題。「今夜我與珍兒在一起,有樁奇遇,一會兒我再慢慢說給你們聽。」他轉問新眉。「你怎麼也來了?」

  「回貝勃爺,今夜我跟蹤人到趙府,碰巧遇見子揚!」新眉把剛才的事又說了一遍。

  「這可巧了!原來平貝子也知道那牆裡頭有古怪?可我不明白,他上那兒去做什麼?」禧珍問。

  永琰思忖片刻。

  「我想,他的目的,也是為了密室壁上那幅圖。」半晌後他徐徐道。

  子揚於是從懷裡掏出暖像,然後攤開。「就是這幅圖。」

  「這畫得什麼呀?」新眉直皺眉頭。

  「古裡古怪的,搖扇子的,是不是你沒描好呀?」阿布坦問。

  子揚翻個白眼。「貝勒爺,您眼力好!這幅圖您瞧大概有九成像吧?」

  「我瞧像極了!」禧珍搶著代永琰答。因為她也瞧過壁上的原圖,更遑論她才剛瞧過「原型」了!

  子揚咧開嘴,得意地瞟了阿布坦一眼。

  「這幅圖描得像,可就跟壁上的原圖一樣,讓人瞧不出所以然來!所以平貝子為什麼對這幅圖感興趣,我可想不明白了。」子揚道。

  永琰不語,然而蛛絲馬跡皆能洩密,已有些關連漸漸串起。

  「我瞧這平貝子不是那麼簡單,」新眉道:「如果格格再在潤王府住下去,怕不安全——」

  「我不怕!」禧珍立即道。她豈能放過這麼有趣的事,不積極參與?「我可以回潤王府,負責打探那平貝子究竟偷偷摸摸地在搞什麼鬼——」

  「不行!」永琰開口了。

  「為什麼不行?」

  「那裡不安全,你當然不能再回去。」

  禧珍呵呵笑出來。「永琰,我還以為你很聰明呢!難道不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

  「不管什麼道理,你就是不許回去。」他冷著臉。

  既然知道那潤王府不似表面單純,他就不許她再回去冒險。

  「說不通呀!如果我不回去,那誰能幫你打探消息?」她積極爭取。

  「我自會安排。」他沒第二句話好說。

  「可是——」

  「就這麼說定了!今夜你就在四合院住下,明天一早,我會讓子揚他們陪新眉回潤王府,對平貝子說個理由,把春蘭和小碗他們五人一併接回四合院。」

  永琰站起來,表示談話結束。

  禧珍皺著臉、鼓著腮幫子,表示她嚴重的抗議!然而她卻不知道,這麼做的結果是讓漂亮的臉蛋,頓時變得很滑稽。

  阿布坦和子揚、新眉三人面面相覷,噤聲不敢言語。

  「那麼,格格、貝勒爺,咱們三人就先回房去睡了?」三人眉來眼去,終於推派新眉當代表,開口說話。

  永琰點頭。

  三人馬上散會,走得就像跑的一樣,比腳底抹油還利落!

  只有禧珍還留在原地瞪著他。

  「很晚了,再不睡天就亮了。」他撇撇嘴,瞧著她古裡古怪的表情。

  「你別管我!」她氣死他了!

  「我不管你,還有誰能管你?」他故意說。

  「我才不要你管我!」禧珍想到他不讓自個兒回潤王府,她便把剛才在井底兩人相偎相依、那盡在不言中的甜蜜,忘得一乾二淨。

  永琰沉下臉。「才剛出險境,又要頑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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