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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剛才跌落井底前,她「聽」見永琰心裡的話,果然是真的!

  「永琰,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垂著小臉故意問他。

  記憶中,從小時候起,永琰就無緣無故地照顧著自己。

  「我對你夠好嗎?」

  禧珍想也不想就點頭。

  「如果夠好,你為什麼老是那麼頑皮、老愛惹我生氣?」他笑問。

  「那不同呀!」禧珍抬起臉、瞪大眼,這會兒她可有理了!禧珍扳著手指頭數落道:「因為你老愛瞞著我,不只回京的事兒瞞我、不回王府的事兒瞞我、跟子揚他們一道幹事兒瞞我、就連為什麼讓我留在潤王府也瞞著我!總之你瞞著我的事兒可多了!如果你每回都這麼瞞著我,我還不趕緊查明真相、瞭解狀況的話,那我豈不是太冤了?!」

  「太冤?」他好笑。「你哪裡冤了?」

  「我什麼事兒都不知道,一點參與感都沒有,那還不夠冤呀?」她都有理。「這樣一來,我豈不是平白錯過許多好玩的事兒?事情究竟怎麼發生的,我前頭不知道、後頭也不知道,這不叫冤,那還得怎麼樣才叫冤呀?」

  永琰瞪著眼半晌說不出話,然後他忽然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呀?」她眨巴著眼。

  自個兒明明說得那麼慷慨激昂、義憤填膺的,她不明白永琰聽了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我笑,你說得好、說得有理!」永琰還在笑。

  他笑得眼裡都流出淚了!

  說來說去,她就是不能少一點頑皮、少一點惹事生非!

  然而就因為她這「頑劣」的個性,每回她多惹一件事,他反倒更愛她一分嗎?

  所以他對她永遠牽掛懸念、總是放心不下,所以他能縱容她調皮、頑劣、無知、天真的每一面……

  所以,每回被她氣得半死,他卻永遠無法真的對她生氣?

  永琰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對這樣一個天上地下絕無僅有、別的不行、最會生非惹事的麻煩精,全然無可奈何!

  看著永琰在笑,禧珍忽然鬱鬱地說:「可是如果這回咱們出不去的話,那就算往後你什麼都不瞞我,也來不及了!」

  她站起來,皺著眉頭瞪著那個凹洞。

  永琰思索她的話,心頭掠過五味雜陳,忽然間他有一股衝動,想對禧珍說出心底的話——

  「咦?怎麼會這樣?」禧珍忽然叫了一聲。

  永琰迅速站起來。「怎麼回事——」

  他話還未問完,忽然看見那凹洞內放出一道佛青色的光芒,而凹洞外連著一條銀色的鏈子,就接到禧珍的頸子上!

  永琰還來不及反應之前,那鏈子忽然一松,一顆形似珍珠模樣的銀色珠子突然從凹洞內掉出來。

  緊接著那凹洞上下忽然「裂開」一條細縫,然後形成兩道朝旁拉開的暗門——

  永琰與禧珍目不轉睛地瞪著這突來的變故!

  通道盡頭那道泥牆依舊紋風末動,然而這片凹洞所在的銀灰色壁面,卻打開了一條奇怪的光之通道!

  那是一片白光,一片極其柔和的白光!

  而在那片白光籠罩下,又是一條冗長的甬道。

  「永琰,咱們該進去嗎?」那甬道看似通往更底層的地下。

  「現在也只有這條路能走。」永琰拉起禧珍的手,走進甬道。

  兩人剛穿過密門,門便無聲無息地迅速闔上,壁面上再也看不出任何痕跡,只留下一個小小的圓孔。現在將他們四面八方包圍的,已盡是這種銀灰色壁面,路自從密門打開後已改了道,往下深入。

  禧珍瞪大眼睛,她沒見過這麼神奇的門,事實上不僅禧珍,連永琰也驚歎這道打造得鬼斧神工的密門。

  「剛才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那道門會忽然打開?」永琰問禧珍。

  「我也不知道,」剛才突然間發生的事,就跟她以前忽然「做夢」一樣讓人不能理解。「剛才我瞪著那壁面上的圓孔,因為實在太生氣、太沮喪、太無奈了!我氣得戳那壁面,才讓心底好過一點,可那時我手裡握著這顆珠子,就這麼戳著、戳著,忽然就把珠子戳到那洞裡去了!接著胡裡胡塗、莫名其妙的,事情一下子就發生了!」

  聽見她胡裡胡塗、莫名其妙的敘述,永琰苦笑。

  這丫頭,只能說她是傻人有傻福!

  見到她胸口上垂著一條銀鏈子,下方是一顆表面極其光滑的銀色珠子,他伸手握起那顆珠子,發現珠子的質地,彷佛與壁面那銀灰色異物有幾許雷同!

  永琰問她:「這顆珠子是怎麼來的?」

  「這是我額娘去世前,親手交給我的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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