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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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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果真、果不其然,永琰如禧珍所願,直接走到她面前—— 「咦?」禧珍眼前忽然一花,接著她就被騰空抱起,像扛布袋似地被永琰甩上肩。「你做什麼?放我下來呀——」 她鬼吼鬼叫! 永琰全當聽不見。 他「少說一句」直接付諸行動,邁開大步走出酒家,然後把她扛上街,就這樣一路扛回潤王府。 永琰這招夠狠!大夥兒眼睜睜看著格格被貝勒爺扛回潤王府—— 這下禧珍面子、裡子全都沒了! 只有平貝子和萱兒見禧珍回來,才松了一口氣!因為所有的人都不肯告訴他們父女倆,格格究竟上哪兒去了。 將禧珍「送回」潤王府後,永琰回到安親王府,子揚已在府中等候。 「人已經送回了?」這是永琰見到子揚的第一句話。 永琰不在自己的別苑見子揚,而是在王府提供給子揚的書齋見他。子揚在王府內的身分是一名教席,他若自行上永琰的別苑並不恰當。之所以在子揚的書齋見面,是為了避人耳目,即使最細微之處,永琰也從來不曾輕忽。 「不但送回,還見著了貝勒爺想找的東西。」子揚回答。 「說下去。」 子揚甩開骨扇。「貝勒爺,看情形是讓您給料中了,這位麗夫人不是個平常的買玉人。她的府中雖沒有任何奇特之處,但廳堂上倒是供了一顆令人側目的金珠。」 永琰眼色一深。「子揚,你的話只說一半。」 子揚笑著往下道:「那顆金珠看起來是純金所做,價值不菲,即使是豪富之家,將一顆這樣的金珠供在廳堂上也未免太過招搖了!不過這顆大剌剌擺在廳堂上、顯得突兀怪異的金珠,倒是應了貝勒爺的事兒——」 「麗夫人搜購玉器並非只進不出,綢緞莊是她丈夫生前所創,這十多年來珠寶金玉買賣才是她主要的進項。」永琰道。 「貝勒爺倒查得比我還透徹!」 「這一趟,你也收穫不少。」 子揚道:「想必貝勒爺早已經知道,麗夫人愛的不是玉器,而是金飾。特別是黃金打造、價值連城的珠子,因此才派我上劉府一探究竟。」 「黃金打造的金珠,不僅價值連城,倘若這顆金珠的質量、成色達到一定比例,就能號令各省商會,調動各地行頭聽令行事!」永琰沉下聲。 子揚收起笑臉。他明白,貝勒爺的話就要說到點子上了! 「麗夫人的亡夫是京城知名商賈,即使劉大賈生前是四大會館的人,也不讓人意外。」永琰道出驚人推測。 四大會館的標記便是金珠圖騰。 然而這些年來手上握有真金的掌珠人,從不曾洩露身分。 傳言中擁有金珠的人,便是四大會館館主。而那顆傳說中的金珠成色十足,據聞連當今宮廷冶金匠人,也無法打造出這樣一顆質地純粹的黃金明珠!然而當年冶煉金珠的高超工藝,於今時今日早已失傳! 「但是劉大賈是一名胸無大志的男人!」子揚接下道:「他生平最大樂事只有賺錢!況且他已經死去十年,倘若金珠為他所擁有,這些年來四大會館不會不收回金珠,任其掌權的令符,落在一名不詳其事的寡婦手上!」 永琰淡道:「子揚,你在廳上所見到的,絕不會是四大會館館主所擁有,那顆真正的金珠。」 子揚兩眼一亮。「貝勒爺,您真不愧料事如神呀!剛才我故意不透露,那顆供在麗夫人桌上的金珠,表面實際上雕了龍鳳呈樣圖,在金珠上還鑲嵌了白銀和硬玉,那確實並不是一顆毫無雜質的金珠。可您怎麼會知道,麗夫人這顆金珠實際非彼顆金珠?」 「如果這是一顆真正的金珠,麗夫人將它供在廳前不僅招人耳目,還將引來覬覦。以她如此精明的性格,不致於做這樣的傻事,我想這顆金珠代表的意義,只在說明她與四大會館的關係。」永琰咧開嘴,似笑非笑。「以龍鳳金珠替代——般館眾擁有的金珠圖騰,不僅富貴吉祥且不失身分。」 子揚哈哈大笑。「妙呀!說到『關係』,貝勒爺,您想這趙天祥與麗夫人之間,是否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或者他們果真只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他問。 倘若趙天祥與麗夫人之間的關係曖昧,那麼也許還能證明,趙天祥與四大會館有關。 「這兩人間到底有什樣的關係,只要深入趙宅探究,不就能知其詳?」 子揚挑起眉。「貝勒爺,您的意思是——」 永琰抿嘴一笑。 在這世上,難道果真有失傳的無上工藝?成色十足的黃金真珠? 一顆龍鳳仿珠都能掀起波瀾,虛虛實實,世人往往好妄自推斷揣測! 只怕連傳說中的四大會館,也僅是一個虛無飄渺的名詞。 禧珍越想越不對! 上回永琰明明很生氣,硬要從潤王府把她帶走,可現在怎麼反而把她往潤王府裡送,好像她如果不乖乖待在澗王府反而不成? 況且就算永琰答應她住潤王府,也沒道理把春蘭、新眉、小碗、小碟他們全都弄來—— 永琰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緣故? 白天永琰把她扛在肩上,一路扛回潤王府,讓她面子裡子全無!禧珍本來氣極了永琰老愛管自個兒的閒事,但繼之一想,卻又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 禧珍想來想去,終於給她想出個不對勁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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