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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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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纖木然地呆望著他冰漠一般的眼珠子,忽然聽懂了他話裡頭輕鄙的含意……他在譏刺她的出身嗎?望進他的眼底深處,她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西門煚毫不掩藏輕鄙之意,似乎是故意讓纖纖看透,他完全不在乎冷蔑的眼神,殘酷地淩遲著她的心……「放開我……」她無力地重複,虛弱地低語。 「當真要我放開嗎?或者這又是你的另一套把戲?」西門煚殘忍地狎笑,甚至更進一步貼近纖纖耳畔,狀似親昵地說著惡意傷人的話:「娼門姣女最會的一套,就是引男人上勾的把戲!看來你確實學到了菁華,先是我、再來是炎,嘖嘖,手段壓根不輸給汴梁名妓!」 「娼門姣女」四個字讓纖纖的臉一瞬間慘白,心口突然一陣痙攣……她全身顫抖,忽然再也不顧一切的,使盡氣力從他的掌握中抽回手,更忘了腳板上的傷,轉身就往自己的房門奔跑. 「啊!」 可她沒能奔出幾步就已經撲跌在地上,她感到羅襪內一片濕意,腳上剛癒合的傷口又開始繃裂流血,受傷的腳在一個多月前受傷時完全沒有痛覺,現在卻因為撕心的劇裂疼痛,再也使不出一絲力氣……看到她跌倒後,露出的羅襪慢慢從下而上沾染了大片血瀆,西門煚瞬間變了臉色,同時上前脫下她腳上的羅襪,迅速出手點住她腳踝上的穴道。 「這是怎麼回事?」瞪著她腳板上的傷,他沉聲質問。 這道橫在她腳板上的傷口既深且長,乍見之下觸目驚心,看起來像是新傷。 他記得一個多月前見到她時,她似乎還未曾受傷,不知何時,腳板上竟然被劃破這麼一道碗大的疤口! 纖纖卻別開了臉不說話,她掙扎著只想抽回被他握住的腳,西門煚卻沉下臉,手上一使勁,握得更緊。 抽不回腳,纖纖忍著痛,只好哽著聲輕道:「沒有什麼,傷口已經快癒合了……」 纖纖的話才說到一半,西門煚突然抱起她—— 「啊,」 受傷的腳碰到他身上的衣物,又是一陣撕心的痛楚,纖纖雖然咬著牙關,仍然痛得叫出聲。 西門煚的臉色十分難看,他一言不發地抱著她回到東廂菊字房,才將她放在床上—— 「我可以、可以自己止血——」 「閉嘴。」 他皺著眉頭,惱怒地打斷纖纖話,逕自撩高她的褲管,霎時露出一截藕白的粉嫩小腿。 纖纖咬箸下唇,疼痛加上心力交瘁,粉嫩的唇立刻就被她齛出幾絲鮮血。 「元福!」 西門煚大聲叫喚,他的內力綿厚,儘管這所西門別業占地無數頃,房外相隔半哩處的僕役卻都聽見了,立刻就傳達下去,喚來了元福總管。 元福火速趕到,知道是纖纖的繡房,他只站在門外回話,並不進去。 「去『藥閣』取來『生肌凝膚露』。」西門煚示下。 他的目光停留在纖纖慘白的臉上,她傷口處的血不斷湧出,西門煚單手搭在她的腕脈處,神惰嚴肅。 門外元福響應一聲,縱然聽見西門煚要他取來的,是十分不容易才到手的雲南靈藥,他也即刻奉命上「藥閣」拿取。 待元福取來靈藥後,他從藥盒中拍出一小丸膏藥,薄薄地一層塗抹在纖纖割傷的腳板上;讓人吃驚的是,原本不斷湧出鮮血的傷口,立時就止住了血,並且迅速收口癒合,可見這傷藥的效力十分驚人。 「你還沒說,這傷口是怎麼來的?」待止了血,西門煚立刻質問。 纖纖別開臉,知道不得不回答,她輕描淡寫地道:「是我自己不小心,被石子劃傷的……」 西門煚卻容不得她敷衍,他伸出手捏住纖纖的下顎,強迫她的目光對著自己。 「府裡的道路並沒有尖銳的物體,如何會劃破腳板,何況竟然會傷得這麼嚴重?!」 他臉色嚴酷地質問。 上一回她傷口新劃時,顯然已經大量失血過,怪不得她氣息虛耗,臉色慘白,和一個月前相比,身子已經大不如前。 這一回又撕裂傷口,再一次大量失血,要不是有靈藥及時止血,可能就會送了她的小命! 纖纖沒說話,她怔怔地望著床褥上清雅的緞面,蒼白的小臉透明得像是沒有生命的水晶琉璃。 「你是什麼時候傷到?怎麼傷到的?說話!」她突然變得倔強讓他不快,他硬著聲逼問她。 「沒什麼、真的沒什麼……」纖纖囁嚅地呢噥,消極地抵抗他的霸道。 西門煚的眼神變得冷峻,他拉近她的身子,將她貼身抱在懷裡。「別試圖敷衍我,說話,這傷是怎麼來的?」 纖纖被他拉在懷裡,西門煚身上的體熱透過衣料熨燙到她身上,跟著一股男性的麝香也透入鼻端,激得她想抗拒,卻無法推開他的蠻力。 「真的……真的是被石子劃傷的!」她微微喘息,不想理會他也不成,只好重複方才說的話,期待他能講理。 「在哪裡割傷的?」盯著她漸漸殷紅的粉頰,嬌喘吁吁的模樣,他俯下臉,冷峻的嘴角鬆動,隱隱勾開一孤邪氣的笑痕。 「在、在……」 「在」了老半天,纖纖就是說不出,「西廂蘭字房」這幾個字。 也許是心傷的記憶太深刻,連提及這幾字都教她難堪。 「在什麼?說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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