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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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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如果不是因為她離開廚房,他們也不必分擔她的工作,就當成是自己欠他們的又何妨? 「怎麼會!」虞大嬸兒顯得有些慌張。「你愛來就來,不過別管咱們的工作,免得教總管大人瞧見要挨一頓罵!」 「我又不是來找大夥兒串門子,有什麼好罵的?」心宓自顧自地刷鍋子,手可沒停下。 刷鍋子她可是最有心得的,因為她從小刷到大——從小就幫著姑姑刷唐家的鍋子,長大以後她就替炸雞店、快餐店、烤肉店……刷鍋子——總之她這輩子刷過的不同鍋子沒有上千也有上百。 「心宓,不是虞大嬸兒多嘴……」大嬸兒突然降低音量,表情變得神神秘秘的。她左顧右盼了一遍才往下說:「你現在跟在小小姐身邊,有些話可記得千萬別提、更別多問啊!」 「什麼事別提、別問?」聽虞大嬸說的這麼神秘,心宓忍不住好奇地問。 「就是——」虞大嬸又左顧右盼了一遍,確定真的沒有人了,她貼著心宓的耳朵,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就是有關於小小姐的娘……咱們段爺的前妻的事,你可半句也別提、別問!」虞大嬸重複叮嚀。 「前妻!」心宓瞪大眼睛,忍不住提高聲音。 「噓噓!」虞大嬸兒像被嚇著一般,趕緊拉著心宓的衣袖,要她降低音量。 「可我聽嫣兒說過,她娘已經死了。」怎麼這會兒又成了「前妻」?怎麼樣也該是「亡妻」才對吧! 「小小姐跟你提過這事兒?」虞大嬸驚訝地問。 「是呀。」 「小小姐喜歡你,同你提過也是可能的。」虞大嬸恍然大語地點頭,接著慎重其事地警告她。「還記得上回關你的那地牢吧?那是個罪惡的地方,不管有事、沒事千萬別再靠近那裡,還有,你千萬記得,在爺面前絕不能提起那女人——否則馬上就會被逐出府去,賣給北方的人口販子,那就永遠也回不來咱們汴梁城了!」 「怎麼回事兒、」她向來不喜歡探人隱私,不過那個霸道、傲慢的男人——她的「主子」,究竟為什麼對自己的前妻諱莫如深,這勾起了她的好奇。 「詳細的事兒沒人真正知道……事情發生的時候我才剛進府,那時你還小,不記得也是可能的,總之那一夜真是混亂得很……」虞大嬸皺了皺眉頭,因為回憶往事而幽遠的眼神突然拉回焦距——一「反正你聽清楚了,在段爺面前就連小小姐也不敢提起那女人半句,誰都怕一提了會挑起了爺的脾氣。我說的話你得牢牢記住了,免得不明不白的犯了忌諱。」虞大嬸做了結尾,突然就此打住。 「那一夜?」 不可否認,虞大嬸說的話挑起了她的好奇心,心裡原想再多問一些,可虞大嬸的神色明顯地表示她不願意再說下去,話題到此為止。 心宓知道虞大嬸是個不喜歡嚼舌根的人,她不肯往下說,任誰也激不了她。 似乎越來越複雜了……一所罪惡的地牢、一個滿嘴粗話的閨秀小姐、一個根本不管親生女兒死活的父親、還有大嬸口中的那一夜……這個奇怪的大宅子裡,似乎隱藏了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 「心宓姐姐、心宓姐姐!」 一下了學堂,嫣兒就迫不及待地沖出書齋找心宓。因為現在心宓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跑慢一點兒,別摔跤了!」一看到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身影,心宓立刻迎上去。 算准了嫣兒下學堂的時間,心宓已經在嫣兒的閨房等她。 「今天我學會寫你的名字了,往後你再也不必替我寫在紙鳶上了!」嫣兒興奮地說,已經跳到心宓的跟前。 「那你爹爹的名字呢?」心宓笑著伸手牽住嫣兒。 「早就學會了!」嫣兒驕傲地宣佈。』 「先生教過了?」」 「嫣兒自個兒學的!你瞧,嫣兒寫得又快又好!」小女孩蘸了幾滴盆子裡的水,毫不猶豫地在桌面上寫下「段寅」兩個字。「上回你寫給我的,我臨你的字帖學的!」嫣兒熱切地說。 心宓看到桌面上那工整的字體,心裡不禁有些難過,嫣兒不知道練了多久才練成的字,可是她最親愛的爹爹就算知道了,只怕也完全不在乎。 「對了,嫣兒,你從來都沒告訴過我,那回為什麼跑到後山去的?」心宓轉移話題,不讓嫣兒再繞著她那無情的爹轉。 「因為那兒有奇怪的東西——是我發現的!」心宓一問到這個,嫣兒立刻擠眉弄眼的,紅撲撲的小臉顯得有點兒滑稽。 嫣兒神神秘秘的模樣幾讓心宓覺得好笑。「什麼奇怪的東西?」她問。 「那林子裡頭的岩壁上有火把呢!」嫣兒驚世駭俗地宣佈,卻沒得到預期的尖叫——「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嫣兒瞪大了眼睛問心宓。 心宓一點都不驚訝,讓她覺得很奇怪。 「一點都不奇怪。」心宓咧開嘴。 「為什麼?」嫣兒更好奇了! 她可是連春花也沒說,那是她心中最大、最大的秘密呢! 「那叫天然氣!如果不是後山的沼氣太重,就是段府生產天然氣。」 她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堆嫣兒絕對不可能瞭解的名詞。 嫣兒果然皺著眉心,呆呆地瞪著心宓。 「對了!」心宓腦中突然靈光一現。「嫣兒,你在哪兒發現那火把的?」 嫣兒以為心宓「想通了」,終於發現這個秘密的可貴,她高興地說:「從我跌倒的地方,再往林子裡頭走一刻鐘就到了。」 「你帶我過去瞧瞧好嗎?」 「好啊,可是……」 「怎麼了,」心宓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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