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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她窩在濕草堆邊,雖然避開了破廟外的風雪,但是身子卻越來越冷……

  就在巴哥的意識漸漸失去之時,外頭傳來一陣馬蹄踐踏在雪地上的「篤篤」悶聲。

  模糊中,巴哥看到定棋冷峻的臉孔出現在眼前,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他卻捏住她用力搖晃,臉色鐵青,對她怒吼——

  「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這影像太真實,他的忿怒太真實了……

  定棋像失去理智一樣,瘋狂地搖晃她。

  然後,巴哥看見定棋被府內家人聯手架開……

  再然後,她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子夜。

  大雪已止。

  巴哥卻陷入高燒,昏迷不醒。

  「大夫,咱們少福晉的身子要緊嗎?」察哈達問大夫。

  「今夜至為關鍵,如能度過今夜,于明日淩晨前退燒,當保無事。」

  「那要是明早!」察哈達咽了口口水,話沒出口,他調頭望向坐在睡房桌邊的定棋。

  見主子自回府就坐在房內,不反應、不說話,他支手撐著額頭瞪住巴哥的臥床,一直瞪著上面昏迷不醒的人兒,連眼睛都不眨。

  察哈達深感憂心。

  他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卻也不敢開口問。

  「我先送您回府。」歎口氣,察哈達對大夫這麼說。

  出去之時,他關上房門,然後囑咐守在房外的小春,小心伺候。

  屋內,定棋還是一動也不動,瞪著巴哥。

  這一刻,他的心沉著,緊緊的痛著——

  他的木然是因為震驚,是因為不敢相信……

  他,竟為了一個拋夫離家的女人心痛!

  房門打開,小春走進來。「貝勒爺,少福晉的藥好了。」

  定棋終於有了反應,放開撐住額頭的手,他慢慢坐直後站起來。然後問:「把藥給我。」

  「貝勒爺,這是奴婢的職責!」

  「把藥給我。」他再說一遍。

  小春一愣。「是!」把藥碗交給定棋。

  「屋裡立刻加兩盆火爐,讓她出汗。」他突然下令,並且走到巴哥床前再交代:「拿涼水還有幹布進來,吩咐下面的人待命,一夜要不斷更換涼水,不能停歇!」

  「是。」小春趕緊下去拿水。

  定棋在巴哥床邊坐下,將她扶起,臥在自己懷中。

  她仍昏迷未醒,高燒讓她發紅的臉蛋冒著冷汗,見她眉心緊皺,似乎昏迷中還在忍受高燒的不適和痛苦,他漠然的神色,有了一絲牽動。

  嬌軟的身子無力地倚在自己懷中,這提醒了他,兩人已成親數月,卻一直未有肌膚之親。

  當真對她沒興趣嗎?

  一開始因為她怪異的習慣嚇阻了他,再來因為她大病初愈,他沒想過與她圓房,就這樣一直到今日,他竟然未碰過自己的妻子。

  然第一眼見到她的「真面目」,他不否認,她美麗的容貌已先吸引了他。

  之後,她不許他納妾,與他針鋒相對,話鋒裡的聰慧又震撼了他。

  現在,倚偎在自己懷申嬌軟的身子,嫵媚柔軟,是個十足的女人。

  他承認,他動心、動情、欲求不滿。

  把藥碗擱置在床邊,他伸手,緩慢細膩地撫開她額上與頰畔的髮絲……

  「定……定棋……」她皺眉,緊閉著雙眼喊。

  他暫停手上的動作,然後,發現這是夢中囈語。

  她做什麼樣的夢?是好夢?還是惡夢?

  如果是惡夢中喊他的名,那麼,她有多恨他?

  他嘶聲嗤笑。

  忽然瞥見她裡衣襟口泄出的一線春光,以及那羔白玉脂、勝雪冰肌上,似隱若現的一抹誘人朱砂胎記。

  他的笑容斂下,眸色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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