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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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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可以嗎?我是說,我真的可以喊你的名字?」 「既然你已經聽清楚,就不必我重複第二遍。」他今天的回答很冷淡。 「那,以後我就這麼喊羅?」 他沒表情。 巴哥得意地偷笑。 「剛才你想說什麼?」他問。 「我是說,」巴哥用打商量的口氣問:「我可不可不要抄這個女誡,換個本子來抄——」 「不可以。」她話還沒說完,定棋已經否決。 「為什麼不可以?我又不是不抄書,換哪個本子不都一樣嗎?」 「我要你抄這本書,是有用意的!」他正色說。 「用意?什麼用意?」 「這書上提到女有四行,其中盥浣塵穢,服飾鮮潔,沐浴以時,身不垢辱,是謂婦容。這一點你抄書的時候不但要認真看,還要仔細背,心領神會,才能端正言行。」 「什麼端正言行?我的言行很端正啊!」巴哥說。 定棋看了她一眼。「晚膳之前要把書抄好,知道嗎?」 「晚膳之前?那只剩半個時辰耶!」巴哥叫。 「你這一整天都在做什麼,到晚膳前還不能抄完,是你自己浪費時間。」 「可是我的手好酸——」 「就這樣,什麼時候抄完,就什麼時候用晚膳。」無情扔下話後,定棋就離開房間。 留下氣呼呼的巴哥,想到他的無理,就覺得不甘心! 「為什麼我什麼都得聽你的?我才不要!」 她衝動地再次把筆扔在地下,然後跑到床上躺著。 「我就不相信,今天沒抄完,當真不准我吃飯!」她氣忿地,拉起被子蒙在臉上。 今天她就是不寫了! 「看他能怎麼樣!」蒙著被子,巴哥賭氣地喊。 結果,當天晚上,硬是沒人來叫巴哥吃飯。 「小春,還沒傳晚膳嗎?」躺在床上,巴哥已經問了很多遍。 她從生氣、激動,到餓得四肢無力、兩眼昏花,直到現在,夜已經漸漸深沉了。 小春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小心翼翼地回答:「早些時候我已經去問過了,察哈達總管說,貝勒爺有令,一定要等少褐晉抄完了書,才能傳晚膳。」 「什麼?」巴哥猛地坐起來。「他真的這麼說?!」她已經餓得頭暈腦脹,這一氣讓她血氣上沖,頭就開始痛起來! 「是、是啊,貝勒爺是這麼交代的。」小春不忍地答。 巴哥咬著唇,不敢相信他真的這樣「虐待」她! 「少福晉,要不,您趕緊下床抄書,只要抄好書,就能吃飯了——」 「我不要!」巴哥生氣地喊。 「可是——」 「憑什麼就要順他的意?我就是不要!」 話說完,巴哥又倒頭拉起被子,蒙住頭臉。 呆在床前,小春心底急得不知道如何才好。 如果明天少福晉還賭氣,那是不是也一整天不吃飯呢? 晚間,定棋回房的時候,看到巴哥躺在床上,桌案上抄的書還跟白天一樣,只抄到第五專心篇。 他已經聽說,巴哥跟他賭氣不抄書的事。 定棋在桌前站了一會兒,然後就走到床邊。 巴哥不知道是餓暈還是睡熟了,安靜地躺在床上,不像平常那麼喳呼。 她這麼愛吃,卻為了跟他賭氣,甚至可以不吃晚飯。 沉下眼,他將她身上滑下的被子拉妥。 「好餓……我好餓……」 睡夢中,巴哥低語。 定棋僵住,等了一會兒她不再有動靜,他才確定她說的是夢話。 直到此時他才看清楚,她雖然睡熟,臉上卻掛著兩條淚痕。 見到那一雙淚痕,定棋愣住了。 他特她太嚴苛了嗎? 他臉色嚴肅。 回想巴哥進府後,這一個多月的日子,她雖有所改變,但並非真心改變,只是勉強順從他的意志而已。 而她,從一開始就不是他想要的妻子。 她更不會成為他喜歡的女人。 因為他想要的,一直是溫柔婉約、優雅嫺靜的女子。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勉強她改變? 就算改變,她也永遠不會變成他想要的女人。 她說得對,他的確待她不公平。 因為定棋是一個討厭鬼,我根本就不喜歡他! 如果有別的女人喜歡他,實在是求之不得,我高興都來不及了! 白天巴哥跟小春說的話,定棋全都聽見了。 別開眼,他離開床邊,躺回軟榻。 也許,他不該將注意力大過集中在她身上。 倘若開始物色側福晉的人選,也許能轉移他對巴哥的注意力。 如此,他就不致對她太過嚴苛。 定下心,他靜靜思索。 也許,對巴哥來說,這樣的改變,會是一件好事。 納入側室,是早晚將行之事。而如今,他對她的注意已超過一開始的預期,這不在他計畫之內,如此下去,她覺得勉強,他對她所做的,也只是多餘。 他想起她臉上的淚痕。 於是,定棋開始認真考慮起,提前納入側室的可能。 隔日一早,小春就端來一碗熱騰騰的鹹粥,到巴哥床前。 「少福晉,您昨晚一夜沒吃東西,一定餓壞了,快起來吃粥吧!」 「吃什麼粥?」迷迷糊糊中,巴哥被喚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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