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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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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難想像,那個成天對著她羅哩囉嗦的定棋,居然是個「不愛說話」的人?! 隨手抓起一塊桂花糕,她猛咬一口。「算了,他是你的主子,我問你,你肯定說他好!」 小春本來想搖頭否認,不過看見巴哥嘴巴吃個沒停,她轉而問:「少福晉,我瞧您一整天嘴巴沒停過,吃這麼多東西,您的肚子還好嗎?」小春擔心主子。 「當然好呀,要是不吃東西,我的肚子才會不好!」巴哥說。 「可是,您好像吃太多東西了。」 這日從早到晚,總計有:油條、燒餅、麵糊、燒賣、上素餃、酒釀湯圓、鴛鴦酥、豆沙餅、芝麻球、桂花糕……不計正餐,總共幾十樣點心,全塞進巴哥的無底胃裡,消失不見了! 儘管小春歡喜主子的好胃口,可這樣的食量,也著實太嚇人了。 「怎麼會?有得吃,就是福呀!」巴哥喜孜孜道。 她說的是真心話,有得吃,她便覺得幸福! 「這話是沒錯,可是吃太多了,會鬧肚子的!」 「不會!我只會餓肚子,不會鬧肚子!」就像要證明給小春看似的,巴哥三兩口塞下手裡的桂花糕,再伸手拿一大塊甜燒餅。 小春目瞪口呆。 這樣的吃法,就算大胖子也要鬧肚子,何況少福晉看起來瘦巴巴的,全身上下沒幾兩肉,可是卻食量驚人! 雖然小春覺得,這樣吃下去早晚會出問題,可她又不能阻止少褐晉吃東西,只能眼巴巴瞅著。 巴哥繼續狼吞虎嚥。 儘管她的肚子,實際上已經脹得不得了,她還是不打算停嘴,放下手裡的食物。 許是這幾年來流浪街頭餓怕了,就算已經吃撐了,可只要嘴裡有東西就能讓她有安全感,如果嘴裡不塞東西,她便會焦慮不安。 晚間,三更天的時候,斷斷續續傳來呻吟聲。 起初,定棋以為是自己做夢,等到清醒了,才發現呻吟聲不是夢,是從窗邊的軟榻上發出來的聲音。 他從床上坐起來。 看到軟榻上小小的黑影,蜷縮成一團,還在慢慢翻滾。 巴哥? 他迅速翻身下床,走到軟榻前。 「怎麼了?」 他出聲問,但沒有得到回答。 於是他走到桌前,擦亮火折,點了燈油。 回到軟榻前,他看到她一臉慘白,汗如雨下,兩手抱著腹部身子蜷成一團,似乎正忍受極大的痛苦。 定棋伸手覆住她的額頭,沒發燒的跡象,但是她確實病了! 「清醒一點!」他拉起她,將她抱住。 巴哥呻吟著,勉強睜眼,眼皮又無力垂下,額上的汗還是涔涔淌下。 這樣不行! 他當機立斷抱起巴哥,疾步往屋外而去。 「少福晉胃大絡損傷,幸而貝勒爺發現得早,當夜立即就醫,否則出血嚴重,恐有性命之虞。」 撫順著名善化堂的席大夫,夜半起床看診,一夜勞累至清晨方才步出房外,將巴哥病情與定棋言明。 「她平日胃口很好,胃大絡何以損傷?」定棋問。 「飲食、心性、生活習氣盡皆有可能造成罹病主因,不過我方才診脈,發現少福晉脾氣虛弱,顯見為飽服所致,恐怕飲食不調,是導致胃大絡損傷主因。」大夫道。 如此解釋,定棋已經明白,巴哥的病是貪吃所造成的。 大夫開出藥單,只見方中包括瓦楞子、伏龍肝、柿霜、百草霜等。「此帖藥在於調伏,每服一錢,一日三次,空腹服下。」 收下藥單,定棋謝過大夫後告辭,進室內抱起巴哥。 善化堂外,貝勒府的馬車已備妥。 折騰一夜,到今早病情稍緩,巴哥才能沉睡。 她能睡著不易,她的病需要養息。 回程中定棋交代,馬車需平緩遲行,不能顛簸。 然而即使在睡夢中,巴哥的眉心還是緊擰著,他明白她睡得並不安穩。 「貝勒爺,車座上鋪著軟墊,您可以放心。」察哈達站在車邊,低聲跟主子說。 「不必,我抱她就行。」定棋臉色嚴肅。 除請教大夫之時,他抱著巴哥的手,一整夜沒放開過。 「可是,貝勒爺您已累一夜了。」 「回到府中,你即刻命人煎藥,一日三帖,我要親自喂服。」他不回答,反倒下令。 察哈達一愣,隨即應道:「奴才明白。」 話問完,察哈達沒動,杵在原地狐疑地瞪著他的主子。 「還不走?」定棋臉一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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