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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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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色放淡,徐聲說:「因為有個女人不喜歡我被女奴伺候,為了她,我只好把所有的女奴全都趕走。」 織雲小臉一熱,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可他怎麼可能為她,遣走所有的女奴? 「你手腕上的傷口一定要立刻包紮才行,再拖下去,這麼大的傷口,我怕真的會感染!」對他不知是真心還是玩笑的話,她決心不予理會,然而眸光在觸及他手腕上那道猙獰的傷口時,她的聲音卻有些發顫,因為他受了那麼重的傷,因為那傷口是那麼的深,因為…… 因為看到他受傷,她竟然是那麼的心疼!她已無法再欺騙自己,對他不在乎。 「床側的香木櫃內有藥品。」他徐聲道,凝視她的眼色有些晦澀。 織雲掙開他,趕緊爬到床側將香木櫃打開,果然看到裡面有數尺白綾與藥箱。 取出白綾與藥箱,縱然她的手有些顫抖,仍然盡速為他料理傷口、上藥、然後裹上綾布,細心包紮。 他沉眼審視她的一舉一動,她的顫抖,她泛紅的眼眶,她的著急,她的溫柔,還有她的細膩…… 一一落入他眼底,暖入他的心窩裡。 「還疼嗎?」傷口包紮好,她顫著聲,抬起濕潤的眸子問他。 「……不疼。」他的喉頭滾動,語調嘶啞,幾乎不能成句。 「這傷口要小心注意,絕對不能沾水—— 唔!」她的話只說一半,小嘴就被堵住。 「障月……」她心跳得好快,細碎的聲調顫抖得很厲害。 他被她破碎的聲調喚醒,硬生生頓住,粗重的喘息。 她感覺得到他的激狂、呵疼與溫柔,這回跟以往不一樣,他的吻再也不會讓她暈眩難受,取而代之的是甜蜜、變得矛盾,不知該如何面對。 他捧起她嫣紅的小臉,用嚴肅的表情凝視她。「下次當我克制不住的時候,儘早阻止我。」他粗嘎地道,織雲屏息,因為他的話,心就那樣不能控制的,慢慢痛起來。 他眼中的深情讓她迷惘,她不知道自己看見的是真實、幻想,或者又是另一次的欺騙? 「睡吧,天快亮了。」終於,他沙啞地這麼對她說,然後抱住她嬌軟的小身軀,將她揉入懷中,擁得那麼緊。 沉柔的眸光溫柔深邃。 他不能失去她的愛,絕對不能!即使代價是死,他也義無反顧。 清晨,她醒來時,男人還沉沉睡著。他睡得很沉,好像十分疲倦,安詳的表情像個無邪的孩子。遲疑地,她伸出手,忍不住輕輕碰觸他的額頭……眉眼……鼻子……與嘴唇。她的心在發顫著,她不能否認愛他的事實,卻又心痛於這樣的事實。只因為,過去她也曾經以為,他對她也許不全是欺騙、也許有愛,但最後她付出的代價,卻是死亡。 她要如何相信,如何才能看得清楚? 到底什麼是愛?什麼是欺騙? 她的眸光,移到他手腕纏繞著的白綾上,想到那道猙獰的疤痕,她還是心痛! 纖白的指尖忍不住輕輕撫過他的手腕,她解開他腕上纏繞的白綾,檢視傷口的狀況。 然而,待白綾鬆開,她卻愣住。 他的手腕完好無缺,連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下。 有可能嗎?昨夜看起來還像是被暴力撕裂的可怕傷口,竟然在一夜之間癒合,連傷疤都沒有留下?織雲睜大眼睛,回想昨夜發生過的事,至今仍清清楚楚—— 她確定自己不是在作夢! 那麼,昨天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凝視熟睡的男人,帶著深深的迷惑、懷疑與不解…… 障月眉頭微皺,看起來就快要醒了。 織雲回過神,那無法解釋的疑惑,讓她選擇將他的傷口重新包紮好,不露聲色。 他睜眼時,她剛剛從床上坐起來。 「你醒了?」他沙啞的嗓音,還帶著一絲疲倦的慵懶。 「對,」垂下眸,她輕聲問他:「你睡夠了嗎?你看起來很累。」 「夠了,我想。」他揉著額,沉聲答。 「你的手,還疼嗎?」她屏息問。 他愣了愣,然後回神,安慰似地對她說:「只有點疼,不礙事。」 那瞬間,她的心揪緊。「要換藥嗎?」她壓著聲問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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