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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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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知道,如果她留下,那麼這個女孩,就必須離開障月身邊。 稍晚,他終於來看她。「為什麼那麼做?」他問她,聲調很沉,眼色很深。 他的語調不再低柔,但看她的眼神,仍然那麼溫柔。 「你也是這樣看龍兒的嗎?」她問他,未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你說什麼?」他眼一沉,神色嚴肅。 「我問你,平日你也是像看我這般,這樣看著龍兒的嗎?」她輕聲問他。 「你究竟怎麼了?」 「我問錯了?」她抬眸凝望他,臉色蒼白。 「你對龍兒說的話,我都知道了。」他沉聲道。 「你知道,是她對你說的吧!」她問他,料想得到的答案,她說得沉靜。 「你要將她許婚配?」他未答,反問。 「對,我是這麼對她說的。」她沒否認。 「為什麼對她提這個?這件事,她還沒有心理準備。」 這態度,酸了她的心。「這位龍兒姑娘很重要,是嗎?」 他沉默,徐淡的眼,讓她看不清他的心。 「否則,為何你會為了她,特地來質問我?」她笑,笑得酸澀。「等了數日,你終於來了,可你來了,卻是為另一名女子來質問我。」 他沉眸看她,那眼色自製,顯得保留。「無論如何,龍兒跟我在身邊已很多年,你未問過我的意見,如此做法,太自我。」 自我?「那麼你呢?你不自我嗎?」她反問他:「將一名豆蔻年華的少女,留在自己身邊,難道你從未想過,她會戀上你?」 「我不會一直將她留在身邊,但你的話,傷了她。」他沉聲道。 傷了她? 「好,我傷了她。」她淡淡的笑,笑得悽楚。「但是,難道你沒想過嗎?身邊有一名如此貼身、嬌媚的女奴,也傷了我?」 他眼色略沉。「雲兒,你已經要得太多,何必與一名女奴爭寵?」他說。 如此溫柔的聲調,說「爭寵」二字,傷了她的心。 「好,我明白了。」她臉色凝白,回身別開眼眸。「她是你的女奴,你決定就好,不必顧慮我的感受。」 他的臉色一黯。「過來我身邊,雲兒。」沉嗓命她。 「平兒。」她沒過去,反而喚來平兒。「主人要回去了,你為主人秉燭。」她漠聲說。 平兒回頭看了主人一眼。 障月揚手,示意平兒退下。平兒立即退下。 「我忘了,你才是這間屋子的主人。」她笑,笑容哀愁。他跨步上前,握住她纖細的手臂。她本能地抗拒。 他將嬌柔的她擁向自己。「還在生氣?」沉嗓問。 她不說話,低頭不看他,兩手抵住他的胸膛。 他握住她的小臉,抬起她,凝視她的眸子,那手勁溫柔得像是怕弄傷她,卻又霸道得不許她拒絕他。 「還生我的氣?」沉柔的聲調,魔魅溫柔得,像要催眠她。 「沒有,我不生氣。」她冷淡依舊,不願輕易地,向這溫柔折服。 他明明懂她的心,為何卻要她眼睜睜看著別的女子,溫柔地為他著衣?然後,再來為那女子說話? 「看著我。」他低柔地命她。 她看他,容色卻仍舊是淡冷的。 「你明白,我身分已不同。如果是為之前的事,你怨我,那麼我要你明白,你是主人,不該做奴僕的事,屋內須有規矩,才能管妥下屬與家丁。你從織雲城出來,應當明白這個道理。」他徐聲說:「龍兒只是女奴,你對她,多心了。」 多心?不,她不多心。龍兒是女子,是他刻意忽略,女子的心思。 她不看他,也不說話,因為一句多心,她傷了心。 「她不僅是女奴,也是女人。」她不認同,一字一句地對他說:「在我眼中,她為你著衣,不是女奴為主人著衣,是女人為男人著衣,你一定明白我意思,也一定明白我的心思,然而你卻要我把她看做女奴,把你看做主人?」 「現在情況已不同,我以為你瞭解。」 「不,我不瞭解,而且我認為我辦不到。」環住他的腰,她揪著心,顫細的聲柔柔地對他說:「為什麼一切都變了?我可以不要奢華的豪宅與衣飾,我想回到從前,與你一起並騎的時光,那個時候,我真的很快樂。」 他沉著的眼,有那麼一瞬間掠過熾光,卻驚鴻一瞥。 低頭凝視抱緊自己的女人,他慢慢拉開她的手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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