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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嬌軀柔膩細緻的凝白,仍盈滿他的眼色,從指端,灼到了下腹與胸口。她已昏睡十日。

  這十日,哺以世上最好的藥餵養,總算救回她柔弱的小命,身上的傷也已痊癒大半。定神,他為她拉上錦表,剛起身就聽見她嚶嚀。

  他回頭,坐回床邊,壓住被沿。

  織雲慢慢地、費力地睜開眸子……

  「障月?」她虛弱地、驚疑地凝大眸子。

  看見障月出現在眼前,她害怕這只是一個美夢。

  是幻覺嗎?

  她死了嗎?

  這裡是哪裡?

  她思緒渾沌,眸光渙散,直至他握住她的小手。

  「是我,障月。」沉定的聲調,有效地阻斷她的疑惑。

  織雲完全清醒了。

  她感覺到了身子的疼痛。

  她沒死?

  「不,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是你?」她凝大眸子,感覺到從他手上傳來的溫暖,眼眶倏然溢滿淚水。

  「是我,確實是我。」他揉淡的眸看不出眼色,聲嗓卻溫柔至極。「你為何會在王衛城?」

  織雲露出欣喜的笑容。「我來找你,」她虛弱的說,慢慢的有了力氣。「一知道你被我爹爹送進索羅,我就來找你了。」

  「你如何離開織雲城?又如何能進入索羅國?」凝視她的眸,他徐聲問。

  「我騎著絳兒,越過鐵圍山,」提起絳兒,她神色一合,半晌才能再接續:「絳兒它為了馱我越過山嶺,用盡力氣,已經在山上往生了。」說到此,小臉揉入悲傷。

  他凝眼不語。

  直至她眸中的淚墜下。

  他幽深的眼更幽深。

  伸手,他揉撫她柔順的髮絲,那滑膩的觸感,卻刺痛他的掌心。「不哭,它既往生,必定已去更好的地方。」沉著嗓,他的聲音已無法再低柔。

  「障月,」猶在墜淚的眸,柔柔凝向男人。「為何我會在這裡?為何你會救了我?是你救我的,對不?」

  「是我救了你。」他承認,掌心握住她圓潤的頭頂,拇指慢慢摩拿至那白潤秀氣的耳貝。刺痛稍緩。

  他專注地、充滿獨佔欲地,搓磨那軟嫩的處女地。

  「可是我爹爹他對你做了那樣的事,你是如何逃離的?又如何能救我?」她的眸滿銜疑惑,對男人的欲渾然不知。

  「我本是索羅國人,回到這裡,自然有辦法表明身分。因此城主送我進索羅,實際上是助我返國。」他答,徐緩地摩掌著她圓潤的耳貝。

  「你是索羅國人?」她微微喘氣,為這乍然得知的消息,而驚愕不已。

  難怪,難怪他會對鐵圍山如此熟悉!

  「對。」

  「那麼,你怎麼會成為浪人?索羅國與織雲城這麼接近,你為何不回國?」她慢慢坐起,錦表落下,在她腰際,堆成一圈豔緞。

  他收指。

  凝眸。男人的眼色,越沉越深。幽微燭光下,她身上著那紗衣,柔潤的嬌軀若隱若現,既不能掩她傾國的秀色,反成了陷他的魔。斂眼,他脫下身上的衣,沉著而鎮定,親手為她披上。「夜冷,小心著涼。」

  那嗓音,如含沙一般粗啞。

  坐起後,織雲水潤的眸子,才有餘閒瞟過這屋裡的一切。

  這屋內陳設,甚至比她在宮城內的房間,更加精美奢華。

  她回眸,錯愕地、無言地凝向他。

  那眸中的凝問,已道出千言萬語。

  「我是索羅國內,首富之子,以為不能承繼家業,所以離開索羅,跟隨浪人遷徙至邊地,嘗遍千辛萬苦。」他低緩地解釋。

  「為什麼?當初你為什麼離開索羅?」她愕然問。

  「因為,我是庶子。」他道。

  織雲的眸子放柔,有些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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