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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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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必奪。 「當然。」他溫柔地答,眸子裡盛著她絕世的容顏,他眷她的容貌。 美人求之不得,他是英雄,英雄就該配美人。 織雲別開眼。 「我想騎馬。」她輕聲說。 那清淺的聲調,撥亂他的心。 「明日,我們就去。」他迫不及待道。 向禹一愕。回眸,望向被迷昏頭的將軍。「宮城內馬房已封閉數日,明日,怕不能成行。」向禹道。 封閉?織雲愕然。 她抬眸,蒼白地凝住向禹,後者,巧妙地迥避她的眼神。 「是嗎?那麼,城內可還有其它地方,可一償小姐騎馬的心願?」斬離問向禹。 「城東駐軍處,還有馬房—— 」 「不必了。」織雲突兀地,打斷向禹未完的話。 向禹噤聲。 「禹叔,您說馬房封閉?」她直視向禹:「馬房為何封閉?住在矮屋裡的人呢?」 「小姐,這事不急於此時間—— 」 「請告訴我,我要知道原因。」她堅持要問。 斬離側首,開始察覺有異。 他以為她冷淡,沒想到,會為馬房封閉這件小事,如此堅持。 「馬房封閉,只因近日從缺馬夫,故不能經營。」向禹垂首凝望地面道。 「他上哪去了?」織雲直接問。向禹眸光略閃,悠悠答道:「馬夫自願被徵調為民夫,數日之前,已送往索羅國王衛城。」 織雲臉色凝白。 索羅? 那是什麼樣的地方! 他本是浪人,不可能自願被徵調為民夫,絕不可能! 斬離不知緣由,還往下問:「馬房既已封閉,你若不想騎馬,那麼想做什麼?儘管說出來,我必定給你辦成。」 「你在騙我,是嗎?」織雲卻盯住向禹,不顧斬離在場,當眾問:「他是浪人,豈肯自願徵調為民夫?你在說謊,禹叔,你在為爹爹說謊。」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皆靜默下來。 斬離半眯眼,神色有疑,肅然間透一絲參悟。 「小姐,此人確實已前往索羅國。」向禹再說。 這話有玄機。此人確實已前往索羅,卻不篤定,是自願前往。 向禹素來機敏,但這回,似乎有些機敏過了頭。 織雲站起來。她此舉突兀,眾人皆望向她,唯獨斬離,他低頭沉思,忽然變得沉默,宴席上發生的對話,他彷佛聽而不聞。 「我略感不適,必須先離席。」連抱歉也不必,織雲轉身走開。 向禹斂目,雙手攏於袖兜,唇角維持一貫弧度。 半晌,向禹執杯,開始熱絡招呼。「來,各位喝酒,吃菜,喝酒。」 宛若無事。 斬離執起酒盞。 沉著眸,他臉上無笑,神如凝山,始終若有所思。 織雲回到屋內,喚來小雀。「你知道,對不對?」一開始,她便這麼問。 「織雲姐?」小雀莫名。「您在說什麼呢—— 」 「他救了我們!」織雲忽然激動起來。她從不曾如此,小雀嚇住了。 「他在聖山救了我們,爹爹怎能如此?怎能如此對他女兒的救命恩人?如此無情無義,當真是我認識了一輩子的爹爹嗎?!」淚水掉下,濕了織雲的頰畔。 小雀垂眼,臉色慘淡,已明白緣由,囁囁低語。「城主問,小雀不敢不說,織雲姐,您別怪我……」 織雲喘口氣,她淒清的臉,絕豔,卻悲慘。 「你究竟,對我爹爹說了什麼?」她問,神色肅然。 「小雀、小雀說了,您在野泉溪發生的事。」 織雲抬眸望她。「你可以不說野泉溪的事,你為何要這麼做?」 「小雀只是丫頭,怎麼敢欺瞞城主呢?」.小雀道,眼睛卻不敢看她小姐。 織雲竟然笑了。 小雀呆住,不由得抬眼,這一抬眼,正好對住小姐傷痛的眼色。 「你說得不錯,你不敢欺瞞城主,可你明知道,索羅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你怎能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怎能知情卻不告訴我?怎麼眼睜睜,看著他被徵調為民夫送進索羅?你敢說自己問心無愧嗎,小雀?」一聲比一聲,她問得嚴厲。 小雀愕然,額頭冒出冷汗。 「把我的大氅拿來。」織雲聲調一轉,命令小雀。 「大氅?」小雀怔問。 「不,不取大氅,」她改變主意。「去寮裡,拿一套小子的衣服進屋來!」 過去加諸在她身上的使命,一直都是沉重的壓力,從前她為爹爹、為織雲城民,從來不敢去想「放棄」二字,可一旦得知障月被父親送到索羅,讓她既震驚又心痛!她是爹爹的女兒,而障月救了她的命,可爹爹卻恩將仇報,將障月送往索羅,充任民夫!她不明白,爹爹怎麼可以在要求她為城民付出的同時,自己卻如此自私? 可也因為如此,她反而認清自己的心! 所謂任務、所謂使命,她都已經不再在乎,從知道障月可能身陷險境那刻起,就已堅定她離城尋找障月的決心! 「織雲姐,您想做什麼?」小雀驚恐,害怕起來。 「去把我的大氅拿來。」織雲口氣冷淡。 她已下定決心去找障月,她要見他,請求他的原諒。 小雀眼睛瞪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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