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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小春!小春!」

  叫了兩聲,頤靜才想起那個死丫頭根本還沒回來。

  「該死的奴才,到底死到哪偷懶去了?!等人回來我一定剝掉她一層皮!」頤靜恨恨地咒駡著。

  但是現在她的心情其實好得很!

  在銅鏡前,她開始給自己蒼白的臉孔抹上胭脂紅粉。

  她露出淫蕩的笑容。送走了策淩,就要趁著夜色出府去見皇八爺!再晚一點,她還要到怡紅苑裡去見李氏,到時候想必李氏早已安排好了「節目」,眾人只等她一個人大駕光臨!

  對著鏡子補好了胭脂與紅粉,頤靜滿意地再一次對著鏡子裡「完美」的女人咧開嘴微笑,並且得意地想著:

  剛才她在策淩面前表演的「苦衷」,實在不遜於戲臺上那受盡委屈、身不由己的小苦旦……

  這盤棋她絕對穩操勝算!

  能同時把兩個男人玩弄于股掌間,讓她心中充滿了變態的驕傲與滿足!

  頤靜變得不可自拔,她已經完全沉迷在這個刺激的遊戲裡。

  這是最後一次,若蘭出宮為額娘買藥。

  等皇阿瑪來見過額娘後,若蘭相信額娘的處境會有所改善。

  至少這幾天她看到額娘臉泛紅光、整個人神清氣爽,很明顯地,一些糾結在額娘心頭許久的事,額娘必然已經慢慢想開。

  因此若蘭相信,等皇阿瑪來過後,必定會有一個好結果。

  黑夜裡,若蘭低著頭快步往前走……

  若蘭知道如果她開口要求策淩,他一定會幫助自己,那麼今夜她就不必再冒險出宮。

  然而若蘭一點都不想麻煩他!

  她認為這是自己的事,在兩人成婚前,策淩沒有義務為她分憂解勞,即使他一再對她承諾。

  若蘭一個人孤獨而且緩慢地步行著,直到原本寂靜的街道中,突然傳出一陣輕微的馬蹄聲響……

  她如以往般倉促找到隱蔽處,等待夜間的陌生人經過。

  但是等到一匹強壯的駿馬,突然從若蘭面前的那座豪華的府第後院出現時,若蘭瞪大了眼睛——

  她看到了策淩!

  他臉色陰沉地拉住馬頭,顯然小心翌翌地,等到出府後才夾緊馬腹!

  駿馬突然奔馳起來,從若蘭身邊經過……

  她再一次肯定,那名坐在馬背上的騎士就是策淩!

  若蘭猜測著,這麼晚了,不知道策淩究竟來拜會什麼樣的人?

  而策淩因為心事重重,這一回,他根本沒發現那一道躲藏在牆邊的黑影。

  等策淩的駿馬遠去後,若蘭繞過這所府第的外牆來到大門前,她抬起頭搜尋著門匾,直到看見上面所題的字後,若蘭心口狂跳!

  因為門匾上明明白地……

  題明瞭「順親王府」四個大字1

  策淩去而複返!

  兩人的婚約已經成為不可改變的事實,他不該答應頤靜與她在怡紅苑私會。

  然而就在策淩回轉順親王府後,他看到一匹棕色牡馬躲躲藏藏地從王府後院出來,馬背上是一名披著紅色披風的騎士。

  策淩勒住座騎,定定等候在數十尺之遙處,瞪著前方那匹牡馬遠去……

  他一眼就認出那是頤靜的座騎!

  過去兩人私會時,她總是騎著這匹馬來見他,同時身上披著這件紅色披風。

  唯一一次他送她回府,是在他們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當時他被激情沖昏了頭以致忘了問清楚,那天她為何沒有騎馬,又是如何來到郊外的?

  然而他沒有記錯的話,剛才頤靜與他約的見面時間是明晚!

  策淩瞪著那匹漸行漸遠的牡馬……

  片刻後他夾緊馬腹,決定跟在頤靜後頭,看看她身上負傷卻還三更半夜騎馬出門,究竟要往哪裡去。

  若蘭回到宮中,已經接近天亮。

  心蝶在後門焦急地等待了許久,終於看到主子回來。

  「格格!」心蝶臉上的歡喜又轉為憂心。「怎麼了?您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發生什麼事了?」

  若蘭搖頭,把藥交給心蝶。「回去再說。」

  她匆匆在前頭,腳步快得讓心蝶幾乎追不上。

  「今晚小應子來過,他說皇上對瑞福公公說了,過兩天就會到靜嬪娘娘住的地方來瞧瞧。」這是瑞福公公說給順福公公聽,再由順福公公轉告小應子的。

  心蝶看主子神色不展,於是說出這個消息希望主子能高興一點。

  若蘭臉上的笑容曇花一現。

  「是嗎?額娘知道這個消息,一定很高興。」她臉色蒼白,強顏歡笑地道。

  「格格,心蝶瞧您好像有心事?」心蝶問。

  剛才主子出門前明明還好好兒的:心蝶不明白,這一夜的時間難道主子出了什麼事。

  「我沒事。」若蘭別開眼。

  兩人說話的功夫,已經回到住處。

  心蝶掌了燈後,為主子斟上一碗熱茶。

  「我猜皇上這回來見娘娘,肯定還會提及您大婚的事。」心蝶歡歡喜喜地說,全然不瞭解主子的心事。

  若蘭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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