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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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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又是一怔,看來這位俊俏爺兒要同她裝蒜到底。 見策陵面無表情,那張英俊的容貌雖然能讓女人掏心挖沛,可那股冷冽勁兒也能教人心口發寒。 「不瞞爵爺,咱們格格這會兒病得好重,就算您同她不『熟稔』,那麼就讓小春帶個訊兒回去可好?至少能稍許安慰格格,免得她一心掛念著您病情更加重了。」她收斂起輕薄,安分地道出來這一趟的緣由。 聽到頤靜生病,策淩的目光轉為深沉。他沉聲問:「把話說清楚,你的主子為什麼生病?」 小春垂下眼,不敢正眼瞧策淩那對嚴厲的眼神,這才能把事先套好的說詞流利道出:「格格她吃盡苦頭,還不都是為了您啊!」 頓了頓,見策淩沒有反應,小春只得自言自語地往下道:「數日前,格格為指婚皇八爺一事跟王爺慪氣,當時格格在王爺面前便舉起剪子架在自個兒的喉頭上,打算以死相逼,求王爺到皇上跟前退了婚事。可您說王爺領的是皇餉,怎敢抗皇上的旨?事情當然不能順格格的心了,可格格一心一意只在您身上,寧願死也不嫁,當下便把心一橫,那把明晃晃的剪子就這樣擦過格格白嫩嫩的咽喉!想咱們格格可是金枝玉葉呢!怎受得了這樣的皮肉苦頭?可即便如此,王爺審問她何苦來哉的時候,她也沒把您給招供出來!可憐咱們格格這會兒人還癱在炕上,都已經過去三天三夜了還下不了床!」 有其主必有其奴,小春的演技跟她的主子一般維妙維肖,說著說著,兩行淚就這麼撲簌簌地往下墜。 小春之所以卯足了精神做戲,只怕這戲若演得不夠真情切意,她那位尖酸刻毒的主子不會放過自己,回頭就有無限的苦頭等著她吃。 「不瞞爵爺,今日其實是奴才多事,格格她並不知道奴才找您來了,實在因為格格一片癡情落得這樣的下場,奴才看著實在不忍心,所以才——」 「你找錯對象了。」策淩的口氣很冷,冷得出乎小春預料。 「頤靜格格早已經指婚,她出了事你該往皇八爺那兒報訊。」 小春還沒說完的話哽在喉頭。 「可、可咱們格格是為了您才——」 「沒事你可以走人了。」扔下話,策淩轉身步出前廳。 「可爵爺——」 「請回吧,姑娘。」府內總管肅全早已等在屋外,聽見策淩下逐客令他立刻進門趕人。 小春才被攔阻,轉眼就已經見不到爵爺的影子。 「我沒聽見爵爺答應瞧我家格格去,我就是不走!」事沒辦成,她決定賴在堂前不肯走人。 她豈敢回去?! 就算不要命了,死前恐怕還要受非人折磨,一思及此她便恐懼到骨子裡。 小春想起那段被關在王府水牢裡、蹲在那汙臭水坑中的日子,便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 「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肅全皮笑肉不笑地道。 有人就是給臉不要臉,對付這種奴才,他有的是辦法。 「你想怎麼著?你也是奴才又能把我怎麼著?」見策淩不在,小春的言詞便大擔放恣起來。 肅全冷笑一聲。 「來人呀!把這順親王府的奴才給我攆出去!」他直接下令。 隨即進來幾個府內長工,以對待男人的方式,極端粗魯地架起小舂! 「你們幹什麼!幹什麼動手動腳的啊?!」小春尖聲吼叫起來。 雖然她拼命掙扎,然而她哪敵得過幾個大男人的力氣?兩三下就被人架起,然後被狠狠地扔到屋外。 「識相的就快走人,一會兒如果還在門前見到你,我會有更好的方法讓你『徹底消失』。」肅全依舊皮笑肉不笑地道。 聞言,小春臉色一變。 然後爵爺府的大門,便當著她的面用力關上。 小春愣愣地瞪著那兩扇厚重的門,心底慌亂的沒了主意…… 頤靜從白天等到深夜,小春卻始終不見人影。 夜色漸轉深濃,頤靜按捺已久的火氣快要爆發之際,忽然聽見窗外「咯」地一聲響,一道黑色的影子忽然籠罩住床帳,隨後帳子就被揭開來! 頤靜一驚之下假裝昏睡,直到房裡的火燭被點亮她才皺著眉頭蘇醒過來。 「策淩?」 見到來的人居然是策淩,頤靜瞪大了兩眼,又驚又喜。 「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吧?」 「為什麼這樣傷害自己?」瞪著她頸子上裹的白布,他陰鬱地問話。 「你在說些什麼?我不明白。」掩藏著頸子,她故作神傷地別開臉。 她看起來的確臉色憔悴,楚楚可憐。 其實早在夜晚來臨前,頤靜便坐在梳粧檯前在臉上精心敷抹白粉,卻故意不上胭脂,這樣不僅能表現出憔悴的容色,又不至於暴露她本來蠟黃的臉皮。 「白天你的侍女已經把一切事都告訴我了。」策淩沉聲道。 他瞪著頤靜憔悴的容色,訝異自己心中居然沒有絲毫疼痛的感覺…… 得知她為了自己而受傷,策淩不能無動於衷! 于情於理,他都應該來探視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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