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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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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錯了,她永不會開口求他。在她的計劃裡,允堂貝勒只是阻礙、不是助力。如果不是因為寶兒,她不會浪費時間,事實上她可以自己完成任務。 "您言重了,民女沒什麼想要的。就算需要什麼,也不勞貝勒爺操心。"她冷淡地提醒他,兩人間沒有絲毫關係。 允堂黑灰色的冷眸盯住她倔強的容顏,冷峻的眼掠過一抹陰鷙的狡譎。"一個女人,何需要如此工於心計、寡廉鮮恥周旋在男人之間!" 他的話,幾乎是冷酷的批判。 "寡廉鮮恥?工於心計?"這話激起她本能的反抗。"男人能三妻四妾,甚至另設別鄴。而女子,就必須恪守婦德、貞潔不事二夫?別忘了,這是男人立下的規矩,不是女人。"她針鋒相對,沒有絲毫懼怯。 如果女人能自立、不必倚靠男人而活,自然不需諂媚男人訂下的制約! 他笑了,笑的很邪惡。"別天真了,這是現實!如果不是經過我的允可,你以為自己能繼續留在佟主府?"他接下道,嘲弄的低笑。"'王府'這個詞是為男人的權勢而設,'皇帝,這個詞,也是為表徵男性皇權的專有名詞——你以為自己能撼動自有歷史以來,就存在的父權機制?!" "不管現實是什麼,我絲毫看不出來,'媚俗'對我有任何好處!"甩開他的手,珍珠不再壓抑自己的情緒和思想,終於任性地表達自己的反感。 母親的遭遇讓她對男人的自私深切痛恨。娘只愛一個男人,但她的"親爹"卻不只要娘一個。就因為他的三心二意,在他死後終於讓另一個女人的妒心有機可乘,也讓她們母女陷入萬劫不復! 允堂貝勒可以跟她談利誘、談價碼,但他沒資格批判她!因為她不在乎他看清她的現實—— 她的現實是,她可以不必委曲自己的自由和思想。 "回來!"他揚手,冷酷地抓住桀驁不馴的女人。 "放手——" "該死的!"他粗魯的咒駡,突然發狠的捏緊她纖細的手腕。 "啊……" 掙扎中,她碰到了傷腿,鮮血立刻從原本已經封合的傷口滲出…… "珍姐姐!" 一直躲在馬車內偷看的寶嬪,看到珍珠流血了,終於忍不住奔出來—— "阿哥,求求你不要……" 寶嬪瞪大眼睛害怕地凝視著她的兄長,大大的眼睛蓄著淚珠、顫抖的聲音說明了她的恐懼。 允堂震怒的臉孔讓寶嬪驚駭到極點——以往只要一個目光,周遭的人已經嚇的膽顫,她從沒見阿哥這麼生氣過! 瞪著她裙角沾上的鮮血,允堂的拳頭握緊、陰沉的臉孔掠過幾許複雜。 她澄澈的眸一直與他對峙。錯不在她、是他發的瘋,她沒有示弱的理由。 "珍姐姐,求求你……你別生阿哥的氣。"寶嬪跟在後頭、拉住珍珠的衣角,哽咽的哀求。 寶嬪的痛苦和害怕,表現在她帶著哭音的語氣裡。珍珠沒有辦法漠視這個孩子的痛苦。她再也無法硬起心腸跟這個自大、無理的男人對抗。 慢慢的垂下眼,放棄和他纏鬥的力氣,她竟然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軟…… 突然發現了什麼,允堂冷峻的眼中掠過一抹狡詐。 "上車去,回府再說。"終於鬆手,他低沉地下令。 馬車飛快駛回佟王府,珍珠腿上裂開的舊傷,隨著馬車一路顛簸,似乎越來越嚴重。 "阿哥,珍姐姐可能是腿傷發作,您抱她回房好嗎?"車子一停在府前,寶嬪立刻下車哀求允堂。 珍珠本以為那鐵石心腸、沒血沒淚的男人,大概會拒絕他向來不屑的親妹,可卻料不到—— "當然。"他竟然點頭答應了。 允堂咧開嘴,沖著馬車裡四肢僵硬的女人,笑開那張無害的俊臉,同時探出雙臂、一把將珍珠整個人騰空抱起—— "你——放我下來!" 她低喊,兩手揪住襟口,莫名緊張的連手節都泛白了…… 耳邊只聽到自己血脈賁張的"噗噗"聲……她的脈搏,快得簡直要斷氣! "別逞強了,柔順一點,對你沒有壞處。"他一語雙關地嗤笑,直接忽略她的意願。 說完,逕自抱著她一路往外走。 兩人劍拔弩張的模樣兒,寶兒小小年紀,似懂非懂。 可見到允堂把珍珠抱在懷裡,寶嬪嘴裡求著珍珠,小小的臉孔卻掩不住堆滿了一廂情願的傻笑…… 她好喜歡、好喜歡珍姐姐,而且自私的希望珍姐姐能永遠伴在自己身邊! "我什麼事也沒有,你——" 忽然看到寶嬪哀求、擔心的眼神,珍珠心裡的羞忿和氣惱,就再也發作不出來,只能任由這自大的男人擺佈自己…… "再上點藥,過幾日就沒事了。"他低柔的嗓音驀地在她耳邊響起。 像是哄人、更多了幾許親昵的溫存,粗壯的男人手臂箝緊了懷中抗拒、不從的人兒。 隨著那句柔嗄的哄慰,濕熱的氣息噴拂在珍珠的耳背上,一陣騷癢的疙瘩瞬間佈滿珍珠的身子—— 屏住氣,她僵硬地別開臉。看到站在府前傻笑的寶嬪,詭異的情境竟然讓她覺得自己似乎被設計了…… 男人臉上掠過一抹狡詐的笑,低沉的笑聲隔著衣料子從他厚實的胸膛傳出,引來一陣共鳴,震動珍珠的耳膜和心口…… "放、放我下來!" 她後悔了!後悔自己不該心軟!可現下…… 似乎來不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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