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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過後他曾經找過遺失的小金鎖,當時他沒料到失去的東西是被偷走的。

  「東西我替你找回來了,不過人嘛……我說過,倘若金鎖出了岔子,就惟你是問。」他不怕死地,繼續揶揄一頭已經眼眶發紅的獅子。「現下我可以不跟你計較,再給你一次機會——」

  「少廢話!她人在哪裡?!」對他,德倫的耐心向來有限。

  雖然這傢伙「雞婆」地替他找回了小金鎖,也只能抵過——他可以不跟這傢伙計較,他太過關心金鎖的居心。

  不過,總有一天他會弄明白允堂居心。

  允堂挑起眉,看到德倫的臉色已經鐵青,他才慢條斯理地「指點」對方。「彌陀寺。」

  那醜丫頭雖然聰明,但他有的是耐心。

  跟了個把月,那丫頭一直潛藏在恭親王府、不出大門一步,直到她以為已經再也沒人跟蹤,才出府回到「彌陀寺」,他這才知道金鎖的藏身處。

  得到地點,德倫轉身就走——「慢著!」允堂再一次擋在德倫面前。

  「我來恭親王府另一個原因,是傳萬歲爺的旨意。」

  這傢伙從來不會一次把話講完!「有話快說!」德倫皺眉。

  「萬歲爺要你留京,準備封爵大事。」

  乍聽到這個消息,要是在一個月之前德倫會欣喜若狂,可現下他卻完全無心理會。

  「這麼順利襲爵,你不問什麼原因?」

  看到德倫連停也不停、一徑往王府外而去,允堂挑起眉,不放棄地企圖勾起德倫的好奇心。「靠著你那份軍佈署圖,西北已經大捷,你當真連這個天大的好消息也不想知道?」扯了半天,他這才終於說出原因。

  德倫沒閑功夫跟他計較,他一心找回金鎖,西北大捷雖然對他有重大意義,但此刻卻比不上那個讓他牽腸掛肚的小女人……德倫早已經奔到大門外,允堂戲謔的聲音傳出來王府。「德倫貝勒,或者,咱們未來的『關係』還匪淺——」

  「不可能!」德倫一口否決。他直覺認定允堂指的是恭、格兩府聯親之事。

  他根本不可能娶玉格格!

  之前他在街頭見識到那個女人的任性,當時多看了一眼,只不過因為那強烈的對比,想到他新納的小妾……那個柔情似水到讓他必須一再抗拒,才能禁止自己沉迷下去的小女人。

  瞪著德倫迅速消失的背影,允堂慢慢從懷裡掏出一隻小金棺。

  那只小金棺一出現,允堂輕浮的神色一轉,深沉的臉色會讓所有認識他的人,都認不出他就是遊戲人間的允堂貝勒。

  撫摸著手中的金棺,允堂深沉的臉色逐漸陰鷙……他身世的秘密全在那只小金棺中,而小金棺已經被開啟,他究竟是誰,當金鑰匙還在他手中的時候,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

  住在居寺一個多月來,金鎖紊亂的心緒已經漸漸平靜下來。

  為了肚子裡未出世的孩子,她總得學會堅強。

  如今孩子四個月大了,她的肚子也慢慢隆起來,快要不適宜再往在居寺裡。她就怕自己拖累了寺裡的師父們,給好心收留自己的尼師帶來麻煩。

  至於清蓮尼師,每日準時替她把脈,尼師雖然不說話,可金鎖卻對她有一股莫名的親切感。

  「胎兒算是穩定下來了。」

  每日例行的把脈過後,清蓮尼師難得的開日說話。

  金鎖的身子太弱,腹中的胎兒一直有流產的跡象,這些日子全靠著寺裡的師父給她煎藥安胎,整整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孩子才終於保全下來。

  「師父,謝謝您這些日子來的照顧。」金鎖由衷感謝愛護自己的長者。

  清蓮尼師看了金鎖一眼,平淡的眼神突然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孩子只是暫時保下來,你仍然要注意休養。」淡淡拋下話,尼師掉頭往房門外而去,態度一如過往的雲淡風輕。

  尼師還沒走出房外,一名小師父突然慌張張地跑進來——「師父,不好了——外頭有一個男人說是要找金鎖施主,帶了一大群男人硬是要闖進來——」

  清蓮尼師還來不及問清楚小師父,外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大群不速之客已經包圍在廂房外——「在外頭候著!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德倫低沉有力的聲音,從屋外傳進來。

  金鎖全身的血液幾乎凍結。

  她呆呆地愣在床上,惟一的房門已經被封住,她根本就沒法逃走……「該來的還是得來,既然身在塵世,還是得面對。」尼師淡淡的聲音,飄進金鎖耳裡。

  見到闖進房的男子,清蓮尼師平靜的眼底,掠過一抹不尋常的激動。壓下不該有的起心動念,尼師示意小師父跟自己一起出去。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蒼白著臉,金鎖木然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床面。

  她知道,他已經走近自己、近到了讓她呼吸困難的距離。

  「我說過,你是我的,永遠都不許離開我。」他走近蜷縮在床上的小人兒,低嗄的嗓音仍然霸道。

  「要怎麼樣你才能饒過我?」她虛弱地輕問。

  聞言,德倫全身一僵,她瘦削的小臉看起來是那麼的憂鬱、那麼讓他心疼……從一進門他的視線就不曾離開過她。

  「永遠,我都不會饒過你。」他粗嗄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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