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鄭媛 > 奪愛夫君 | 上頁 下頁


  鐵金杵見顏水淨奔往店門,亦急急提氣追去,欲截下這教他一見失了魂的美人兒,忽地一道白影自頂上疾掠而過,竟是司徒韶華擋立在鐵金杵之前。

  鐵金杵只得煞住奔勢,瞠大戾目,陰惻惻地冷哼道:「你想英雄救美?快讓開!」頓時已抓起拐臂動起手來。

  一時間好好兒的悅陽客棧無風掀起三層浪,教這批江湖客翻凳掀桌地攪成了一團亂。

  這邊司徒韶華與鐵金杵鬥過數回,鐵金杵明顯已居於下風,司徒韶華眼角見顏水淨扭脫鐵金棰的糾纏往店外奔去,他亦不再戀戰,一記擒拿手扯脫鐵金杵肘骨,遏止纏鬥後即刻奪門追去。

  至於他因何出手乃至毫不遲疑追「她」而去,在這片刻間,他深深迷惘自己反常的行徑……

  「哥——」

  司徒蔻馨覷見司徒韶華竟丟下他們三人匆匆離去,驚愕之下不覺高呼出口。

  司徒蔻馨戀戀不捨地回首,欲再瞧紫衣人一眼,卻見紫衣人原來的座位上已空無一人,他不知何時已然離去。

  司徒蔻馨目瞪口呆之餘,只覺一股悵然迅速自心窩升起,在慕千楚、石為磯二人連連催促下,三人一路追趕司徒韶華而去。

  ***

  倉皇奔出客棧外,一路上她失卻了方向,渾渾噩噩地奔自蘇州城外郊區內的雜林。

  是因為突然暴露在人前的容貌令她一刹那間心防猶似失卻屏障般崩塌。

  顏水淨永遠記得自己十四歲那年第一次出穀,人們見她的第一眼是驚豔的抽氣,帶著迷醉的眸光熱烈地凝視她的臉,卻在發現她的臉非但不完美,且帶著令人恐懼的瘢痕時,紛紛轉為嫌惡的眼神。

  自小師父染在她額上的赤色鬼百合,一直讓她隱藏在濃密的劉海下,旁人接受她無缺陷的容顏,卻在劉海無意間被掀時,毫不保留地顯露出傷人的反感。

  自那時起,只要她一出谷便戴著斗笠白紗,將自己與人群隔出更遙遠的距離。

  在雜林內她找了塊大石坐下,取出收在懷裡的饅頭,以及隨身攜帶的水壺,一口一口靜靜吃著剛才被打斷的午餐。

  她是認命的。也許她該與人們隔離,也許她不該多事出穀。她該待在穀內終老一生。

  她仰望雜林上方一小角樹葉未掩蔽的天空,烈日穿透白紗,直射在她的眼瞳上。她睜大眼承受炎陽的穿刺,任憑視焦由激烈的白光轉為腥紅,直到中間現出黑點,漸漸擴散……她俯首,閉起眼,靜待視覺恢復前的麻痹褪去。片刻後,她睜開眼收拾水壺,準備離開雜林,重新往此次出穀的目的地出發。

  「即使一個人的時候,仍舊不取下面紗嗎?」

  低沉醇厚的陌生男聲自她身後響起,她背脊一僵,即隨轉過身,迎向一雙似曾相識溫潤柔情的狹長黑眸。

  男子定定迎睇她的注視,唇邊挑勾一抹慵懶笑意,頎長的身軀半倚在大石娃的樹幹上,雙臂抱胸,一襲紫色衫襯出他渾身一股陰鬱的邪佞味。

  即使他表情輕佻,顏水淨仍一眼看出他四射的矜貴光華,她記起了為何覺得他似曾相識。

  他是三年前在嶇山上那名狂佞的陌生人。

  認出他之際,她同時移開眸光,挾著心窩一股淡淡的刺痛,莫名所以的直覺必須遠遠的避開他。

  德聿黑眸一沉,瞬間來到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又想逃嗎?這回我可不會給你機會。」他低笑地住她,嗓音沉得低柔,眸光卻轉為鷙冷,挾著股陰鬱的霸氣。

  「我不認得你。」顏水淨冷靜地回睇他,稍退一步,尋思去路。他輕而易舉地淩越她阻擋在前,她已明白他身手只會在自己之上。

  「是嗎?」他唇角凝淡的笑意擴深,謔睇她緊繃、防備的恣態,耳語似地輕憂道:「小騙子。」

  她微微瑟縮。他具親昵意味的挑情耳語令她莫名的心靜。

  她再次回身,無動於衷的準備離去。

  德聿不再延宕,一出手點往她麻穴。顏水淨回身抵擋數招,驚覺他功身深不可測,來不及撒出迷藥已教他捏住雙腕,點中麻穴癱軟在他懷中。

  德聿睇著她詭笑,一揚手去她的斗笠白紗,男性的指摩上她水嫩白皙的面頰,半醉似地輕語。

  「面紗是為了防止似我一般的狂徒輕薄嗎?」他邪笑著俯首,魔性的眼定定鎖睇她瞠大的水眸,玩笑似地伸出舌尖黏舐她芙白的嫩煩、櫻紅的唇瓣。

  「好甜的味兒,有男人嘗過嗎?」帶著惡意的羞辱出口,見她水澄的眸內瞬間掠過怒光,他笑了,挾著嗜血的快感。

  怒光一閃即逝,她只是冷冷地回睇他,無表情的清麗容顏唯一顏色只有蒼白。

  「我相信你。」半晌,他噙笑說出。

  他莫名的話終於引得她眸光略閃。他相信她什麼?

  「只要你不使毒,我答應解開你的穴道。」他慢條斯理地解釋,長指溜下她雪膩的粉頸。

  她凝定他,動彈不得亦不能言語。

  他淡淡一笑,解開她的穴道。

  「放開我。」一開口,她驚覺嗓音異常粗嗄乾澀。

  「嘖嘖,怎麼你每回一開口,總是拒我於千里之外、令人黯然心傷的言語?」他笑著回語,長指稍然解開她頸上的盤扣,來回撫摩那一片柔膩雪白。

  「你別碰我。」意識到他侵略的手指,正肆無忌憚地摩挲她的肌膚,她卻扭不開他的箝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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