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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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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西門炎是她的夫君,他這麼說並無不對,可明月不能釋懷的是,他話中輕率、遊戲的意味。 縱然她猜想,他不過是隨口說說,自己實在不必當真,可她心底總是惴惴不安,百到匆匆過了數日,西門炎一直不曾出現,她心頭的不安才算放下。 這一天明月照例把自己關在房裡看書,房外突然有人敲門——「誰?」明月疑惑地問,現下不是送飯時間,應該沒有人會到她房裡來才對。 「是我,開門。」 聽到門外頭傳來西門炎的聲音,明月的心口一陣狂跳……仍然開了門,看到門外不止西門炎一人,他身後站了一名身著錦衣的俊美男那錦衣男子看到明月,先是挑起了眉,接著嘴角勾出一抹詭異的笑,目光飄向西門炎。 之廈位——想必是明月郡主了?」男子問,俊邪的嘴角微微掀動。 「我……嗯。」明月點頭,男子的眸光夾著一絲輕佻和放浪,明月垂下頭,微微側過左臉,禮貌性地輕聲回問他:「您是——─」 「他是『回春公子』,唐煜。」西門炎的眸光走在明月臉上,不等唐煜回話,他自行接過話。 回春公子?明月倏地抬起臉,驚訝地望住那男子——他就是唐煜,那傳說中妙手回春,從來沒有醫不活的人的唐煜嗎? 唐煜是八府公子之,傳說他有黨項人的血統,不知是不是真的?! 「別這麼瞧我,嫂夫人,我只有兩隻眼睛、一隻鼻子,沒什麼特別吧?」唐煜調笑道。 明月微微紅了臉。 西門炎微微皺起眉。「他是來替你看病的,有話進去再說。」話才說完,他先行邁步進屋。 「可是、可是我沒病啊……」明月不明白地道。 「西門官人差遣小的前來,是想看看嫂夫人臉上的胎痕。」縱使在西門炎不悅的目光瞪視下,唐煜仍然不改戲謔地道。 唐煜並列八府公子之一,同西門府的交情不是外人能理解的深。 他之所以會有這番客套,其實是因為他十分清楚西門炎看待這樁婚姻的態度,便藉機拿「嫂夫人」三個字消遣西門炎。 既然他十分清楚這一切的態勢,便理所當然懷疑起西門炎要他來替明月郡主治「病」的理由,這也是他之所以答應來瞧瞧「熱鬧」的原因! 「我想,我的身子很好,並沒有任何不適,改日如果這胎痕讓我生病了,再請唐公子來看診吧。」明月平定、清冷地道。 唐煜挑起眼,眸中射出一道激賞的光芒,隨即咧開嘴笑。 「原來嫂夫人沒有半點不適?那肯定是西門兄太過在乎嫂夫人,以致大驚小怪了!」他目光飄移在西門炎冷下的面孔和明月蒼白的容顏之間,不動聲色地道。 西門炎眯起眼,她冷硬的態度簡直是不知好歹。 「勞駕你跑一趟了,煜。」西門炎盯著明月,冷冷地下逐客令。 惹火他的對象當然不是唐煜,而是明月。 唐煜卻咧開嘴,非但不走,反而走近明月──「來了一趟卻全沒幫上忙,唐某實在過意不去,不如還是讓我瞧瞧嫂夫人的脈象,也許西門府有了喜事也說不一定!」他走上前,欲搭明月的腕脈。 明月當然明白他這幾句話的意思,她的臉白了又紅,急切中,她慌亂地退了兩步,心虛地搖頭──「煜,你可以請了!」西門炎打斷明月的話,火氣轉移到嗜看好戲的唐煜身上。 唐煜忍住笑,逕自挑起劍眉。「怎麼?你不想知道嫂夫人是否有了?!」 「我說,你可以請了!」西門炎皺起眉頭,聲音冷硬起來。 唐煜攤了攤手,轉頭對著明月道:「嫂子,我勸你要好好約束炎的脾氣,瞧瞧,這頭黑豹翻起臉來可是不認人的!」絲毫不把西門炎的冷峻放在心上,他居然還有膽嘻皮笑臉。 說完話,瞟了西門炎酷冷的俊臉一眼,唐煜咧開嘴、挑了挑眉。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炎,你可欠了我一次!」撂下話,唐煜這才開門出去。 「炎?明月蹙起眉心,她疑惑地望住西門炎,卻不明白唐煜口裡的「炎」是誰。 「難道你當真不想治好臉上的疤痕?」唐煜走後,西門炎冷冷地質問。 明月一怔,然後明白了他口中的「疤痕」指的是什麼。 「這不是疤痕,這是我生下來就有的,這是胎痕……」她轉開臉,避重就輕地回答。 不管他是為了什麼理由替她找大夫,明月已經看清他厭惡自己臉上胎痕的事實。 西門炎半合起眼,走近她身邊,端起俊臉,慢條斯理、語帶研究地道:「怪了!你明明就介意旁人提起你的疤痕,卻又故意要表現出一副堅強的模樣——」 他伸手,恣意地抬高她的下顎,不顧她的反抗。 「上回居然還裝做不在意的模樣取笑自己!」他哼笑。「我偏偏想弄清楚,你到底是真的不在意,還是假的不在意!」 之所以會找唐煜來,就是想試試她的反應! 如果唐煜說她的臉有救,他想知道她那拒人於千裡外、老是強裝鎮定的臉色,會不會一瞬間轉變為欣喜若狂? 不錯,他找唐煜來,就是想借機揭下她的偽裝,但料不到的是,唐煜還未開口,就被她回絕! 她竟然連一絲機會都不給她自己,卻是為了什麼? 這讓西門炎更加深對她的好奇! 明月的臉色越發慘白。她怔沖地想,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有多麼殘忍……「怎麼?答不出話來了?」他問,沉定的眼盯著明月蒼白的臉上,那雙水湛明亮的眸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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